第四章 当娅的安全感
“听说合同签的很顺利？”办公室里，总经理微笑着问当娅。
“嗯，正准备跟您汇报呢。”当娅坐在经理对面，没有曾经高傲凤凰的姿态，签了这个合同，她似乎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听说，是天贸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帮的忙？”总经理直直的盯着当当问。
当娅咬咬牙，她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于是点了点头：“嗯，熊老板告诉您的吧？”
“呵呵，是啊，这不是成了合作伙伴，当然要沟通一下了，当娅，你真的很厉害！”他话里有话的样子让当娅恶心透了。
厉害？何为厉害？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男人会那样的说她，因为她真的本身就是那么样一个女人，不止在那个男人的眼里，在所有男人的眼里她都是那样的一个女人。
“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月薪涨2000。”
“谢谢总经理。”
“不过，当娅，想不想更上一步？”总经理试探性的问。
当娅无奈，低头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总经理要说什么，这个现实的生意人，从不掩盖自己的意图，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暴露在自己面前。
“我讲真的，当娅，你既然跟炎嘉天的儿子是朋友……”
“总经理，我跟他不熟。”当娅即使打断，让她再去找那个男人，她本来就不值钱的自尊心肯定会支离破碎的。
“不熟？那人家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帮了这个忙？”
“100万，对他来讲，可能只是一块手表而已。况且，我开始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这些还是熊老板告诉我的。”
“什么？什么意思？”总经理疑惑的看着当娅。
“之前，我们就偶尔在，在朋友的聚会上见到的，连话都没讲，他是谁，电话多少，叫什么，甚至长什么样，我都不清楚的，要不是昨天偶然遇上，我都把他忘了。”当娅努力瞎编着。
“那，你那个人是他的朋友……”
“哎，总经理，我那个朋友，也是他朋友带他去的聚会，等于说，我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带去的，根本沾不上边的。总之，这次完全是我自己运气好，您放心，以后的工作，我会更加努力！”当娅试图转移话题的重点。
可是狡猾的总经理立马又握住的话题的主动权：“当娅，你可知道天贸是个怎么样的集团？你知道的，微城广告公司在我们安城是第一大广告公司，甚至在全国都排名靠前，可是微城，对于天贸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分支而已，可这个小小的分支，我们却连摸都摸不着，如果我们通过一些渠道，稍微沾到一点点，就肯定有利可图。”
“有什么利？”
“当娅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其实一直有一些小的广告公司，和微城内部有些关系的，微城接到的很多单子里，有很多一部分就是靠那些小广告公司完成的，因为他们要赶工期，单子量大的话……”
“哦，我明白了，说白了，就是捡边角料呗。”
“没错，是边角料，但是这边角料得看是谁给的，如果是微城的，就算是边角料也比咱们累死累活讨带来的强，明白吗？”
“明白，可是我真的不认识微城的人，也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公子哥！”当娅有些着急。
“唉，不是不认识，只是不熟而已，不认识，就创造机会认识呗。”总经理笑着说。
当娅无奈低头。
“当然，这个不急，这个不急，我就是跟你探讨一下这个问题而已，放心，薪水照样涨，奖金照样拿，只是这个问题你再回去想想。”
出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当娅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其实有很多现实的问题，她都去想过，她也尝试过那种靠着公子哥过的日子，那日子真的不好过，分手之后，她下决心还是得靠自己。自己挣钱过日子的生活虽然会让当娅觉得很疲惫，但她却觉得很踏实，其实，她并不像那个男人想的那么不堪，用出卖自己的手段拿单子的事，她还从来没有做过，虽然她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她走投无路了，也许真的会那么做，但起码直到现在为止，真的还没有过，美人计倒是常施之策，但也并不出格，可是现在，在那个男人眼里，自己已经是个糟糕的女人了，而且是被自己亲手毁掉的，她越想心情越糟。总经理的那番话她太明白了，可是如果再为了目的去接近那个男人，被男人看穿的话，自己还不如自杀了好。她使劲摇摇头，告诉自己，打死也不干。
“喂，听说你火了！”当娅趴在办公桌上发愣着，同事艾米忽然坐在她身边来了这句。
当娅转头看看她：“您老人家什么意思？”
“从微城手里面能抢到单子也，那可不成了咱们公司的英雄了！”
当娅真的想仰天喊救命，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对艾米说：“对了，你平时不是经常看安城的商业杂志么？天贸集团，了不了解？”
“当然，这是基本素质好不好。想了解哪方面的，说吧。”艾米很自信很专业的样子。
“稍微，八卦一点的。”当娅小心翼翼的问。
“八卦？你想干嘛？”艾米笑眯眯的问。
“不干嘛，就是忽然想八卦了。不知道？那算了。”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我不知道的！”
“嗯，那说点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的话，哈哈。这个，天贸集团董事长，炎嘉天，有三个老婆。”
“啊？那么夸张！”
“废话，哪个富商没几个老婆的，这多正常，不过，他只是娶过三次老婆，第一个离婚了，第二个老婆死了，第三个老婆年纪跟咱们差不多大。”
“哦，那也挺惨。还有么？”
“还有，他除了庞大的资产以外，就是他的三个孩子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哦，对了，最值得说的就是他的小儿子，炎景瑞。”
当娅忽然回忆到，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熊老板分明对那个男人叫了一声“景瑞”，没错，就是他。
“炎景瑞？怎么值得说？”当娅问。
“帅呗！你说人家炎嘉天命怎么那么好，老婆娶的多不说，连儿子都帅的掉渣，我是见过那个炎景瑞的照片，那可真有明星范。而且，好聪明的，17岁就考进了美国加州大学，毕业以后回了安城进了天贸集团，听说在经营管理方面很有一套的，能力过人！那么年轻，单身，哇塞，不知道将来谁那么有造化能嫁给他！”艾米用一种古无限崇拜的表情做了这番陈述。
当娅听了之后忽然好想笑，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和自己有过那样一个夜晚，自己难道还赚到了？她摇摇头，忽然觉得一切是梦，而且，她更加确定自己不能照着总经理的指示去做，因为，自己配不上。
“还有就是……”艾米接着说，“他大哥，也就是大老婆的儿子，已经结婚并且有了两个孩子，还有就是现在这个小老婆，生了一个小女儿，今年四岁，小道消息称，其实他们两兄弟关系并不好，不过关系好了才怪呢，毕竟不是一个妈生的，而且，还有那么多资产要继承，搞不好在家里打的头破血流咱们也不知道。”
当娅盯着艾米：“哇，你果然厉害！”
“这叫厉害？咱们安城最大的商业集团，有谁不知道，也就你这种的，每天只知道拉单子拉单子创业绩创业绩，才没空吃没空玩，没空了解这些，别说安城的商业杂志，就是全国的，人家天贸也没少上，你多看看书就行了。”说完，艾米摇摇晃晃走开。
当娅看着她的背影，却突然有种羡慕的感觉。当娅也想像个正常女人一样，过着踏实的生活，和朋友一起吃吃饭、逛逛街，找一个合适的人过一种平静的生活，这样多好，可是当娅却怎么样都得不到，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她总觉得自己其实那么平凡，平凡到理应自己的生活也应该是平凡无异，可是从16岁起，她平凡的生活却变得越来越乱七八糟，先是父母离异，接着是母亲去世，然后是父亲又娶了老婆，当娅叛逆的心理被这些事情刺激的暴露无遗，成绩下降之后便一蹶不振，高中毕业上了一所三流大学，毕业之后找不着好的工作，却也不愿意再回家，偏偏窝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想寻找着一种可以让自己有安全感的生活。她曾经爱上过一个男人，不过她后来才觉得其实自己爱上的是男人的钱，那之前，当娅一直认为能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应该就是金钱，钱可以买到温暖的房子，和橱窗里漂亮的衣服，也可以让夫妻两人不会为了柴米油盐的琐事争吵不休。可是，当娅跟那个有钱的男人在一起之后，才发现，依靠着别人的钱，你会丢了自尊和真正的幸福，那个男人理所当然的对这个“现实的女人”越来越冷淡，于是他们分手了，当娅似乎也没有痛苦，她觉得分开其实是另一种救赎，于是她下决心，要自己努力拼命赚钱，目的就是在这个都市里，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自己可以踏踏实实住进去的房子。可就在这个安城，凭自己的学历，根本找不着像样的工作，当娅通过大学同学关系才找到如今这个鲁达广告公司，做了一名销售员。刚进公司时，当娅的薪水连房租都不够，但她慢慢适应了这种环境并开始喜欢上，因为只要业绩好，薪水自然就会上涨，为了拉单子，当娅跟着销售总监一起，学到了很多工作的方法，好的或不好的，认识了很多人，并结交到了一些朋友，总之，当娅在适者生存的这个小环境中存活下来，虽然，目标离她还是有些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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