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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水从来不善于打斗,也从没被抓住过,曾经仅有遇到过的危险是来自三足金乌,而那时三足金乌也正在仓皇逃命,所以严格意义来说,离水在此次之前不知道真正的险境是什么。
她一直以为,即便要落入无底的深渊,她也会毫不犹豫纵身一跃鹏程万里。
然而,不过百年仙寿的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她被有穷氏的人抓住的,双手被她自己编织的藤条捆绑着,那些藤条淬了毒汁,令她的手臂麻木不能动弹,她挣扎后发现无济于事,便安静下来了,焦急的瞅着眼前的混乱。
终于停歇下来了,离水看见后羿来了。
她有些难以面对后羿,但是她寄希望与他,希望他放了她。
后羿漠然的审视她,好像不曾相识。
终于,她沉不住气,先说话了。
“后羿,别怪我,我无法不帮阿姮姐。”离水祈求。
“为什么呢?我救过你,你还住在我阿嬷家里,可你怎么对我呢?”后羿平静的责怪她。
“后羿,你当知道,阿姮姐她的骄傲与痛苦,如果一切不改变,月神还在,她依然是那个通达月神的人,是九黎的领袖,连你都要对她俯首臣称,她也是优秀的领袖,她善于培育种苗,饲养猎物,让部落里的有更多的食物,让部落里的男人减少死于猛兽的利爪。”离水说着,想起了兔子,“还有,她甚至能圈养狡猾的兔子了。”
后羿听到此处,竟然低低的笑了起来,“能抓住狡猾的兔子,只怕她比兔子还要狡猾。”
他扶着拴住离水的木桩,低头看她,“她临走,还带着那只兔子,而对我却如此残忍,那药我求来时已对她坦诚相告,有她一份,没想到她只想成仙,却不念旧情。”
离水举她的起手,伤痕之处已是青紫色,问:“那你是念旧情之人吗?”
后羿复又换上冷漠之色,沉吟片刻,想是对离水做了告别,“你本不是这里的,终究也会离开,我会在水神归来之前把你交给颛顼,我不知他们为何要你,但是你的生死也许我无关了。”
后羿说完,便不再逗留,决然离去。
离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知道再说无益,自言自语:“那好,从此相见不相识。”
夜深了,苍穹之上星光稀少,但是那轮月,却渐渐露出了轮廓。
它正在西边天里,挂着弯弯的弧刃,不够照亮漆黑的大地,不知阿姮姐到了月宫没有,此去前途未卜,朋友一场,她愿意为她沦为阶下囚。
如今能救她的人,可能只有康回了,然而,不知康回被何事缠身,等他来救她,她又到了如何光景,被烧死?被吃掉?或者还有天罚降临?
她都不知道。
后羿果然够无情,为了停战谈判,把她当做筹码交给了颛顼。
离水见到了她早就听说过的颛顼,颛顼的身子特别高大,而头很小,眼睛也很小,一双眼睛看她的时候,令她很不舒服,总让她觉得颛顼是在瞪着她,厌恶她。
平白无故,让一个陌生人讨厌你,离水会生出罪恶感,以为自己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觉得多对不起他。
于是,离水忍不住先开口,“你们抓我来为何?”
没错,颛顼绝不是请她做客的,她手上的毒藤还在。
颛顼小小的眼睛里泛着精光,眼珠子滑溜转动,然而并未理睬她。
他的手下看懂了颛顼这个眼神,出去请来了他们的神。
几日不见的三足金乌,他穿着太阳神的华服,黑红二色,装点无上庄严。
不知道她让他发的重誓,此刻能否生效,是否可以救她一次,三足金乌进来后,毫不意外的看着她,似笑非笑,“早就和你说过,凡人打架,神仙遭殃,你不听啊!”
离水没有开口再提那个重誓,只盼着:“若我不幸殒命,希望你可不受牵连,否则我殒命还得追一份天谴,也愧对康回。”
本文选自专题鬼故事/离水醉人三千客,我在等风也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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