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耳熟能详的千古名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来源于苏轼的江城子,这首词的原文如下:
在私情膨胀的宋代,夫妻之情多忌讳。多情诗人苏轼却冒天下之大不韪,以词的形式追悼亡妻,可见他与妻子感情的至深至切。让笔者感动之余也让笔者感到好奇,这位让天才文人追思十年,柔情万种的娇妻是何许人也?
据史料记载:苏轼的第一任妻子,王弗,比苏轼小三岁,苏轼18岁时二人成婚。苏轼在妻子的墓志铭记录了关于王弗的三件事,以说明她的敏静有识。
王弗,眉州青神乡贡进士方之女,父亲在眉州也算有名之辈。教养良好的王弗,从未向苏轼表明过自己的学识。平日里夫君忙于学问,她只在一旁刺绣陪伴。见其终日忙碌于家常,苏轼以为她只是一个本分的妇人。直到有一天,苏轼捧书而读,合书背诵竟一时忘词,正在一旁冥思苦想的大才子万万没有想到,埋头整理家务的王弗会给他一个词语提示。苏轼想这应该是个巧合,于是把书柜上的书随手拈来,与妻交流,妻皆略知,这才让苏轼幡然醒悟,原来吾妻也是有学之士。这件事让苏轼的王弗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天下才子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缺乏生活常识。细心的王弗亲自照料丈夫的起居饮食,在她的一手操办下,家中井井有条。但是丈夫每回出门,她都会提醒丈夫在外要慎言慎行,苏轼在外的行为琐事她都十分关心,像苏轼的父亲苏洵那样耳提面命地提醒夫君。
还有一件事便是关于苏轼的朋友圈。王弗不仅是一位有文化修养的女子,对于人际交往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她认为丈夫虽然饱读诗书,对待文学自成一家。比如一篇文章,丈夫能够准确地判断是好是坏,但是换成人,苏轼便分不清是敌是友了。因此,每回家里有朋友来探访,王弗便察言观色,并躲在屏风后面听他们的交流,客人走了她才告诉苏轼。王弗劝苏轼,对于那些一味迎合,没有主见的人不可交;还有一见面就自来熟的人要慎重,因为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夫人的劝告在苏轼的仕途生涯中很快便得到证实。因此苏轼在妻的墓志铭深有感慨地说:“将死之岁,其言多可听,类有识者。”
王弗对苏轼来说不仅是生活的伴侣,更是学问上的道友和仕途上的帮手。也正因如此,王弗去世十年后,苏轼仍然恋恋不舍,魂魄相依,午夜梦回时写下这流传千古的深情篇章。
王弗去世是治平二年,即1065年,此词乃作于宋神宗熙宁八年,即1075年,前后相差十年,这十年苏轼的仕途坎坷,常有世事无常之想,故言十年生死两茫茫。这十年间夫妻二人阴阳相隔,世间相逢已无可能,但是思念之情可以跨越生死。然而苏轼如今身处密州,妻子与母亲皆葬于眉州。深情款款的苏轼,纵有难忘之思量,妻子的坟墓在千里之外,凄凉无处可说。
十年寥寥,我已不再是从前的我,面容沧桑,耳鬓如霜,如果我们此刻相见,你应该已经认不出我了。纵有千思万想,相逢不识之恨与岁月无情之恨交织心头,耐得人生何,我只盼能在梦中与你相见。可是忽然相见,我又不知与你说些什么。刻骨铭心的思念之情,在这茫茫人生中的诸多不顺,妻子的温情脉脉让我满腹话语,但是一见到你,除了哭,我无言以表。
总是想起你我年少时,每回我推开家门,妻子你面窗梳妆的情景,久久不能忘怀。吾妻甚好,想来你独自一人在那片松林里,每当月光洒下一片温存时,你在短松岗上也会伤心断肠,岁月无情,年年如此,一想到你的伤心,我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吾妻念我,吾无以为报,惟有泪水流淌,为爱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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