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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是爸爸炸的丸子 妈妈期盼的眼

年是爸爸炸的丸子 妈妈期盼的眼

作者: 郭郭的小世界 | 来源:发表于2018-02-07 18:08 被阅读0次

    明日小年,离新年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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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打从进入腊月,身边亲戚朋友打招呼的方式,都再和以往不同,他们见面第一句话总爱问:“回家的票买上了吗?”,若是买上则欢欣雀跃,若没能买上则满面愁云。

    但买不上票,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回乡。

    于是,我们便看到了新闻上历年报道,历年不断壮大的摩托大军,看到路面被铺排成停车场的自驾大军。

    无论是这些浩浩荡荡的大军,还是机场、车站上那些拥挤的人们,这一刻都只有一个目标:回家,回家!

    全国上下,在这样的时刻,似乎也陷入一场,为返程而奏响的奏鸣曲里。

    走入超市,是热热闹闹的《恭喜发财》、《新年好》,于是伴着愉悦喜庆的音乐,使你不由得开始想象,妈妈穿上新毛衣的开心,爸爸穿上保暖内衣的欣慰。那购物车,也已在不知不觉中越堆越满。

    打开手机,紧跟着温暖动人广告之后的,是满屏飞的年货节,在《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的歌声里,默默的买了些干果,又买了些地方特产。有钱没钱,过年回家,最想给亲人的还必须是最实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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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样的情愫,让我们不顾万难,翻山越岭,跋涉几千甚至上万公里,恨不得将一年的辛苦钱,都在这一刻花完。

    是我们统称之的年吗?又或是对家那说不出又剪不断的眷恋与怀念?

    这情愫的产生,也许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有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惦念。而对于十六岁的我来说,那是爸爸炸的丸子,和妈妈满目的期盼。

    家境的贫穷,让我们没有太多选择,尤其是在一个兄弟姐妹众多的家庭。我们打小就知道,做为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爸妈已为我们拼尽全力,余下的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和运气。

    而走出那个小村庄,是改变命运的第一步,也是走向向往人生的第一步。

    少小离家,蹩脚的普通话,自闭的性格都使自己,一直无法融入那个陌生的城市,常常独自一人游荡在冬日阴冷的海边,想念爸爸妈妈,想念家乡小河边泛着青草气的土地。

    离家的第一年,是那样的漫长,总算耐着性子,从春天熬到了冬天。每日每日,在繁忙的工作中,数着日子等待过年。

    公司每年春节都会统一为所有远路的员工订回程票,我的家乡在海的另一边,每次回家都需要先坐一晚的船,而后再转坐一天的大巴,订票相对其他同事而言也就更复杂些。

    在等待公司发放回程票的日子里,似乎大家都已再没心思踏实工作,每日见面就是开开心心的讨论着回家过年。

    等到发车票都那天,看着所有人兴高采烈的拿着回程票,却独独没有我的。十六岁的那个我,感受到的是深深的绝望,无法控制的痛哭起来。

    那一年似乎因为海面雾太大,正常行驶的船只更少了,票务也就更紧张起来。公司领导看我哭的悲痛欲绝,心生怜惜,最终不知怎么托人又给买了一张高价票,时间相对其他人也要晚上一天。

    对于那一刻的自己,晚一天已不足挂齿,只要能赶上大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饭,其他的我都愿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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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上大雾弥漫,客船等待着雾气慢慢消散,此时已比预定启程的时间晚了许久。船舱内热气腾腾,泡面味、臭脚味、橘子皮腐烂的味道四处弥漫,孩子的哭声、男人的呼声此起彼伏。

    不知又等了多久,天色渐渐透出些微光亮,雾气慢慢消退,本该夜间航行的客船,最终在凌晨的清冷中开始启航。

    海浪此起彼伏的拍打着船身,白色的海鸥时低时高的盘旋于船上,看着窗外船尾翻起的白浪,疲惫的自己在这个大摇篮中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时,大船已即将靠岸,甲板上站满了兴奋的人们,走出船舱,海风冷冷的拍打在脸上,却只感到开心。

    下船要继续转大巴,打车去向中转城市的车站,却被告知上一班车已于一个小时前出发,需要再等下一班车回来。再确认回来的时间,被告知春节期间没有固定时间,随来随走,也许很快也许很久。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是一天一夜没怎么进食,却似乎仍没有饿意,心中回家吃饭的信念,那样强烈。虽已下船许久,却仍感觉天旋地转。

    似乎等了两个小时,也似乎是三小时,车子来了,人们蜂拥而至。

    在本该一人一张卧铺的车子里,硬生生的一张卧铺挤进了六个人,大家见缝插针的将腿挤在一起。又是近六个小时的颠簸,下车时腿已感觉不到是自己的腿,屁股也已麻木的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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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二十四小时的颠簸,总算在过年的前一夜,看到了县城上空遍布的星子。启明星那么近又那么远的,闪烁着明亮的眼睛。租了车子奔赴那个曾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远离的小村庄,半个小时的车程抵达,它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中。

    走到家门口,看着门框上熟悉的“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心中五味杂陈。我曾那样渴望远离你,却又从未曾如此渴望回归你的怀抱。

    没有告诉爸妈回来的归期,他们都还未起床,满怀激动与兴奋的拍打大门。片刻听到院内一片喧闹,不多时穿着薄衫的爸爸打开了门。

    与我的兴奋相对的,是爸爸蓄满泪水的眼睛,远远便听到妈妈喊着:“我就说是闺女回来了,你爸还说是我在做梦。”

    似乎我回家的梦妈妈做了不止一次两次,以至于对于我真正的归来,他们还处于一种恍惚中。紧接着弟弟妹妹都随着喧闹起来了,一家人在欢笑涕泪中,叫醒了还在沉睡中的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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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再不需如此辗转流离,而爸妈也再无需忍受这样刻骨的思念。但我想,余生我再也不会忘记,那一年的那个冬天,我们曾那样的幸福团圆。

    许多人开始抱怨,这年,是一年不如一年有年味了。我也曾想,这年味是什么呢?

    思来想去,总觉着,也许这年味不只是喧闹的鞭炮声、香香的饺子味、一起成长的儿时玩伴。

    更是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团圆;是无论离家多遥远,都割舍不下的挂念;是无论你回或不回,都祈愿你好的祝愿;是爸爸炸的丸子,妈妈望眼欲穿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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