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枭扛起陆子规本要出洞却被白雨兮他们拦住,他没想到巫山族人竟一个个都如此倔强,当下只好放下陆子规来对付三人。洛风兮见有机可乘便御风而行,刷的一下就来到了陆子规面前,枭一惊,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有这么一手,急伸手来捉。洛风兮毕竟年幼,缺少经验,倏忽间就被他抓住腰间的束带一提一甩就被甩了出去,巫绝连忙一个纵身接住,洛风兮吓得花容失色,心口兀自突突乱跳。
“风兮妹妹,你没事吧?”
“哦,还好,就是被这黑妖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妖术厉害,竟然破了我的御风之术。”
巫绝心里暗自好笑,这哪是什么妖术啊,只是速度比她快而已,她小小年纪只道天下除了神女娘娘没人能赶上她,却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当下放下洛风兮,自忖刚才与他交手的时候尚没有这么快,看来他一直没有对自己使出全力,这下三对一才展现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巫绝给白雨兮一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齐攻枭的两侧,枭双手齐挥,一手挡住一人,不一会儿竟能反守为攻,仅凭单手就让两人只能离自己一臂距离,饶是用尽浑身解数也近不得身。雨兮在这烈焰滚滚的洞中法术受限,不多时已被枭一掌击出,倒在地上,只感右肩肩胛骨疼痛欲裂,这一掌枭并未用上全力,不然只怕雨兮已魂归天际。这边巫绝拿着朱雀烈刃横劈竖砍,却只累的自己气喘吁吁,枭只是灵活的躲避却不抽刀,瞅准时机一手挡住巫绝右臂,咔嚓一声伴随着巫绝的呻吟那右臂已是断了,烈刃随之坠地,枭哈哈一声拾起陆子规出门而去。
洛风兮吓得不敢追赶,连忙去瞧白雨兮和巫绝伤势,看到两人一脸痛苦她登时没了主意,眼看一汪热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巫绝勉强笑了笑说:“别哭啊妹妹,我只是胳膊断了而已,回去让道伯接上就好了。雨兮,你怎么样?”
“我没事巫绝哥,咱们还是赶紧出去要紧,我不能让子规公子被他掳去。”
“好,可是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洛风兮扶着二人走出洞来,刚行下后山小路,却看见两人在不远处正斗得不可开交,三人皆惊讶万分,而后便转忧为喜,原来那两人却是巫祝与枭,而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华丽的女子,正是刚刚从山海会归来的巫山神女。
原来神女在来巫山的路上遇见了也正在往回赶的巫祝,于是两人相携同归。刚到巫山脚下就看见躺在地上的族人尸体,两人急忙上得山来,却见前山南山北山俱是凤黯与族人的尸体,巫祝登时大怒,神女也不得其解,而后两人来到后山却正碰见那枭刚背着陆子规下到后山习武场,就是巫平与疾战斗的地方。那枭见两人一个高大挺拔,眼神犀利,英气逼人;一个服装华丽,倾国之貌,顾盼之间,神采飞驰,惊为天人。他知道这两人来头不小,想夺路而逃,却被巫祝拦住去路,他认得枭背上的陆子规。
“你是何人?胆敢硬闯巫山!”
“在下不过来取这子规族人一用,还请两位行个方便。”
神女一听是子规族人脸色骤变,似乎很是惊讶,巫祝瞧在眼里,对枭说:“此人你是怎么得来的?为何此地竟是我巫山族人的尸体,快照实说来!”
“这只是场误会,在下来此地打听子规族人的下落,不想竟遇到巫山族的阻拦,两边因此有了误会才导致如此下场。”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花言巧语,快快报上名来受死!”
枭见他充耳不闻,只一味相逼,登时大怒:“哼,我乃凤黯猎部首座,还怕你不成,既然说好话你不听,我倒要领教领教。”
巫祝不等他说完已经飞身过来扭他手腕,他背着陆子规连忙一个转身借陆子规之腿踢向巫祝,巫祝不料他反应如此迅速,急忙后仰,陆子规的腿刚刚擦过他面部。他这次直接前倾去打枭前心,对方抛下陆子规急忙后撤。巫祝眼看就要够到他时,转瞬间却已离他有一丈之距,知道他适才背着陆子规身体笨重,这下把陆子规抛下身体瞬间轻便起来,但能够后退到那么远的距离已然是有很高的功力。当下不敢小觑,连连出猛招想要以刚猛取胜。那枭却在顷刻间皆将他那股猛劲化开,借力打力,倒是省了自己的力道,两人这数招一过便知对方与自己功力不相上下,心里暗暗佩服。
巫祝没想到竟会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想到猎部首座竟然为了这子规族人前来屠戮巫山便愤恨不已。尤其是那陆子规,自己本就想他是个祸害,早知道会有这一场变故早该一刀结果了他,现在却说什么也晚了,难道这百年后竟要再次重演三界大战?他越想越担忧,尤其触目皆是满地族人的尸体,当即心下大乱,枭看在眼里一个利爪抓来,正抓到他胸口,他连忙拿右手抓住那爪,一个后空翻,却见胸口衣襟已被撕去,肌肤上赫然留下了五道爪痕,心下唏嘘不已,若不是及时闪退恐怕胸口的肉都被他抓去了。
巫祝此时再不迟疑,伸手从背后拔出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此剑比一般的剑略长两三寸,剑身凌厉无比,在阳光下似是布满一层寒霜,枭一看便知此剑绝非凡品,当下取出那暗鸦邪刀来,此时与在阴阳狱中不同,那邪刀周身似雾气般蒸腾着的那股黑气甚是浓郁,着实邪魅无比。巫祝伸剑刺来,枭赶忙挥刀横挡,却被那剑势冲开,他急忙一个侧身闪开,只听得那剑到之处,携着簌簌的风声。枭刚才那一档是估量着一般剑长来应对的,岂不料此剑正是因为长出的那几寸才让敌人有了恍惚之机,而那剑速又迅疾无双,是以枭才没有挡住。
枭知道与强敌相逢,在攻不在守,谁能掌握先机谁就能占上风,随即回身起势,趁那剑未收回之机,向巫祝脖颈砍去,巫祝却一个后仰,剑势已回,横里刺向敌人腰际,枭正是身子前倾,挥刀砍来,已无法收回,腰间愣是被划了一剑,好在只是划破皮肤。枭吃了那长剑的亏,心下焦急,但并不取守势,回刀再砍,巫祝一个后跃再一点地向上跳去,一个凌剑长空向下劈来,顿时地上砂石陡起,眯人双眼,枭赶忙一个侧翻躲了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身影飘忽,刀光剑影,铿锵之声不绝于耳,白雨兮他们走近看的默不作声,洛风兮见那人与大叔斗得不分上下,心下焦急,陡然生了个法子,对着那人喊去:“那个黑衣白脸的妖怪,死乞白赖的在我们巫山烧杀抢掠,真是个没眼见的土鳖!看你还能逞能到什么时候,你以为巫山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巫祝大叔一剑就刺死你这个冒着黑烟的臭鸟,平哥哥仄哥哥律哥哥马上就来把你碎尸万段,我看你还是自杀来的爽快!”
她想只要骂他一顿让他分心他就绝不是巫祝大叔的对手,岂不知两人都在专心比拼,眼里耳边都是对方的一招一式,呼吸吐纳,哪有功夫去听她的叫喊,倒是雨兮巫绝都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神女见两人势均力敌,开口道:“你两个且住了,就算给你们半时辰也斗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正斗得酣,耳间传来一阵响彻山谷之音,尤其是那枭,马上一个后跃跳出圈子,心想这女人的声音怎么这般有力。只见她又说道:“你们二人旗鼓相当,都罢手吧,容我来细细盘问!”
枭平生最是桀骜不驯,听得神女说他与巫祝旗鼓相当,怫然不悦:“你休得胡说,女人家懂什么旗鼓相当,不消一炷香功夫我就让他服输!”
神女微微蹙眉,只右手一抬天地间瞬间被黑云遮的光线全无,所见之处全是漆黑一片,枭顿时大惊,不一会儿狂风四起,电闪雷鸣,大雨骤至,雷声响处抬头一看,那雷电却是向自己头顶劈来,他连忙向后滚开,只听的咔嚓一声,那雷电竟将地面开了个两丈深的坑,枭登时吓得冷汗直冒,听说巫山神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难道这女子竟是……当下不敢细想,连忙挥起翅膀疾飞而去。
待枭飞远了,狂风骤停,乌云四下散去,阳光重又照耀大地,仿佛刚才那场雨不曾存在过一般,此时陆子规已被那雷声震醒,见神女散云行雨之术真是平生未见之事,对那神女心下甚是敬仰。
雨兮风兮俱向神女行礼。巫祝见神女放枭归去甚是惋惜,他跪下向神女行礼道:“娘娘为何放那贼人离去,他今日犯我巫山,屠我部族,此仇怎可不报!更别提那人回去后必定贼心不改,来日恐怕不只我巫山,其他地方也会遭他毒手!”
“阿祝,我知你心有不甘,但我平素就教导你与人为善,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想你脾性依然不改,岂不知那枭是猎部首座,若他死在我巫山,他们凤黯族岂能罢手,那时恐怕才是我巫山大难之日。”
“属下愚钝,只逞血气方刚之勇,经娘娘一番点拨,才知娘娘用意,实是鲁莽之至。”
神女走到陆子规跟前道:“你就是那子规族人?”
陆子规应道:“正是。”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陆子规。”
“陆子规?陆子规……不错,你可是生于那南山落英林中?”
陆子规听神女竟知道自己的出生地心下大惊,当下却不露于色,只点头称是。却见神女极目远望,凝神蹙眉,似有所思。众人皆不敢打扰,巫祝却对陆子规怒目而视,恨不得杀了他替族人解气。
神女回过身来,将陆子规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哎,想不到该来的事还是来了,百年前我将一对陆姓子规族夫妇置于那落英林中,布下结界,并施法使林中众生皆失去记忆,才得以保存这子规族最后的生命,不想今日竟又引来如此祸端,罪过,罪过啊!”
陆子规不知竟还有这段往事,赶忙扑倒在地向神女恳求道:“恳请神女娘娘告知在下身世之事,这十八年来,我与父母居于落英林中,只与林中诸精怪为伍,不曾踏出林中半步,父母又于三年前遭人陷害而亡,我孤苦伶仃,不知自己部族及身世之事,也不知父母究为何人所害,还请娘娘将所知之事一一告知在下,小人先行谢过了。”说罢又行了一个大礼。
神女上前将他扶起,看他衣衫虽然破烂,但生得面容白净,却一脸愁苦之色,点了点头说:“你们都跟我到神女宫去吧,对了,让人将族人与凤黯的尸体葬了,不想我这一去竟生出这诸多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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