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
话说李愬领军在夜色和暴风雪的掩护下往蔡州方向急速挺进,大军在吃了无数苦楚下才在深夜时分接近了蔡州城。
李愬下令道:“蔡州城已近在眼前了,从现在起大军须格外安静,军中如有喧闹者,斩!〞
众将士相率紧闭喉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又前行一里多路,望见前方路旁有一方池塘,池中多有鹅鸭聚集,李愬便令众军士举槊在池塘中来回搅击,那禽鸣之声顿时大作,大众不明所以,都不免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的蔡州城守卒,因受不了当夜酷寒的天气,早早便入内休息,拥被熟睡。城头上剩下几个更夫,在来回打更,偶尔听得几次鹅鸭的叫声,也都认为是禽类受不了苦寒而在那呱噪不休。这时又有哪个愿意到城头去巡视瞭望的?
转眼就到了四更天,李愬帐下全部人马都有惊无险地到了蔡州城外城的城墙之下,全军集结完毕。先锋李祐、李忠义令下属突骑将城墙依次向上凿出缺坎,逐节攀援上得城墙,直趋城楼。城楼内的守兵却还在那自顾自地熟睡,转瞬间俱被官军在睡梦中杀死。官军只留更夫活命,命他仍旧打更,装作无事。
登城的突骑在占领城楼后,下城打开城门引军入城,又用同样的办法控制住了内城。至此,蔡州内外城俱已落在李愬的手中。
就在李愬领兵攻入内城时,吴元济还在那美美地睡着,有亲兵急急进入内禀告吴元济官军进城消息的时候,吴元济揉了揉睁不开的双眼,大笑道:“怎么慌成这样?大概是之前俘虏的官军为乱,等天亮了就把他们全部杀了吧。”而话音刚落,却又有人进屋入报道:“官…官…官军已经攻…攻进内城了。”吴元济此时刚穿好衣服起床,不禁怒骂道:“胡说八道,蔡州城到现在已有三十多年见不到朝廷的官军了,现在又怎会无缘无故飞来此处?定是那镇守洄曲的那些儿郎们冻的受不了,来向我索求御寒衣物呢。”(这应该是还没睡醒)。话刚说完,只见吴元济就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似地潇潇洒洒走出了卧室,但刚来到室外却便听到外面都在传官军的口号,真是一呼百应,连续不断呢,吴元济这才惊问起左右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手下都说这是李常侍的号令(李愬至前线领军时还身兼左散骑常侍的官职),吴元济大骇道:“这是什么样的常侍?竟能神速空降至此?”这才想起要率左右登上牙城与官兵相斗。
此时天已拂晓,吴元济俯视牙城之下,见已被官军团团围住,忍不住浑身颤栗起来,此时只希望之前出镇洄曲的董重质能够领兵来援,这才奋力拒守牙城。
李愬督攻牙城已几个时辰,只见城上仍旧矢石如雨而下,看情况,急切间这牙城也夺不下来,遂令罢攻,暂且按兵不动。李愬此时已经瞧出吴元济想坚持到董重质来援的那个小心思来,便召众将道:“董重质家眷何在?速去查明,好生抚慰。〞将士领命而去,一会儿便将董重质的儿子董传道带到了李愬面前,董传道向李愬下拜,李愬对他道:“汝父也是条好汉,汝替我传报于他,让他不要一错再错,速速前来投诚朝廷,我决不会亏待于他。否则,万…勿…后…悔。”说到这里,李愬便把一封信递给董传道,令其速将董重质召回。
董传道去了半日,即与董重质同来李愬帐前乞降。李愬欢颜相待,并令董重质去招降吴元济。吴元济见董重质投降,直接懵了,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泪如雨下,却不肯马上投降。(说句公道话,吴元济确实是被董重质给坑的挺惨,最早劝吴元济密结李师道对抗朝廷的是他董重质。后来吴元济愿降朝廷,又是董重质跳出来说愿意亲自出镇洄曲,让吴元济打消投降的念头。可到了最后,反是他董重质先降,这算怎么回事?)
李愬令将士再攻牙城,持续射箭,只见那些箭矢密密麻麻地插在城壁上犹如刺猬的针刺一般,场面那叫一个壮观。之后官军又纵火焚烧城南门,城中百姓都争相拿着柴火来帮助官军一起烧(啧啧,这得有多不得人心呐。这还是打仗吗,这是分明是在过年,百姓拿柴火当鞭炮放),城门一添薪,刹那间就把整个南门烧了个外焦里嫩。任他吴元济再如何猖狂跋扈,到了这时都已回天无力,不得不束手成擒了。
见到南门被焚毁,吴元济已是吓得心胆俱裂,急忙跪倒在城头上,向李愬叩头请罪。李愬令军士架起梯子,令他速下城来。将士们将吴元济押见李愬,李愬也不多话,直接将吴元济扔进囚车,槛送京师,并遣使驰告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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