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灵温软湿糯和轻声细语的双重诱导下,福云终于应下来。
“如果你想,那便今晚好了。”
福灵双眼放光,喜形于色,“当真?”
“嗯,当真——”
若不应下来,福灵大有在树梢,将福云就地正法之势。
“好,一言为定。”
回寨子的路上,福云望着福灵轻快的步伐,突然生出一种,便宜被占尽的感觉。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寨子中,依然歌舞升平。
福泽脸红扑扑的,身上散着淡淡的酒香,“福云,福灵,你们去哪了?”
福灵揽着福云的腰,一脸春风得意,“方才,帮福云醒酒来着。”
福云悄无声息地,抬脚用力踩到福灵鞋上,并笑吟吟扭了扭脚跟,“福泽师兄,你喝得脸都红了,若被白桑兄瞧见,又要说你了。”
福泽害羞地抿嘴笑了笑,举起食指放到唇边做出悄声的姿势,“他被拉走比射箭了,一时顾不上我。福灵,你的脸色怎的突然这么难看?”
“咳,他糯米粑吃多了,积食。福泽师兄,白桑兄在哪比射箭呢,我也想去凑热闹。”
福泽关切地看着福灵,“要紧么,用不用服些消食的?”
“不用担心,他没事的,福泽师兄,咱们去看白桑兄射箭吧?”
“没事就好,我带你们过去。”
福云笑得乖巧,“好。”
福灵脸色难看,压低声音道,“你方才为何踩我,脚险些断了。”
福云挑眉看着福灵,“怕你得意忘形,飘上天,踩住,才飘不走。”
靶场外,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福云削尖了脑袋,才挤到前排,正好看到白桑连发三箭,皆正中靶心。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福云跟着拍手叫好,“白桑兄,可真是好射法。”
似是听到汉话,白桑转身,目光正落到福云身旁的福泽身上。
福泽慌张地戳戳福云,“糟了,福云,我身上的酒气还重么?”
不等福云接话,白桑已经走到身旁。
白桑抬袖轻抚福泽绯红的脸颊,轻声道,“又贪杯了?”
福泽支吾傻笑,“没饮许多,不碍事。”
白桑摊开掌心,是一个苗疆风格的精致香囊,“方才赢来的,喜欢么?”
“嗯,喜欢。”
白桑细心地将香囊系在福泽腰间,“随身佩戴,可防蚊虫。”
白桑一边系香囊,福泽边不好意思地朝福云和福灵笑了笑。
福泽话音刚落,就被白桑横抱起来,福泽慌张地环住白桑的脖子,脸红得厉害,“白桑,你——”
“你一吃酒就脚软,我抱你。”
福泽羞得很,还是同福云二人招呼了声,“那我同白桑去别处转转,你们玩得开心点。”
寨子中的人,包括福云和福灵,对白桑冷不丁横抱福泽,早已见怪不怪。
“好的,福泽师兄。”
白桑淡淡道了声,“告辞。”便抱着福泽走出了人群。
望着白桑二人离去的身影,福云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为何福泽会毅然选择白桑,而离开了凝云观。
福云不禁叹道,“白桑对福泽师兄很好,他们二人,真如鸳鸯一般,叫人看了心生羡慕。”
旁边,福灵阴阳怪气地来了句,“哦?”
福云刚想反驳,就见福灵笑嘻嘻道,“到我了,你可看好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好射法。”
福云还没反过味儿,就见福灵走到靶场内,接过弓箭,并回身朝自己眨了眨眼。
福灵一次性抽出三支箭,架在弓上。周围观看的人群,突然静下来,目光都落在福灵身上。
三支箭,离弓的一瞬,福云觉得自己的心都停跳了半拍。
三支箭,分别命中三只箭靶的红心。
人群发出震天的叫好声,福灵带着得意的微笑,回身朝福云挑挑眉,眼神似在说,如何?
福灵也得了一只驱蚊香囊,显摆地绕在指尖打转,走到福云跟前。
福云没有掩饰自己的惊喜,“你几时练着了这样一手好射法?”
“咳咳——”福灵清清嗓子,将香囊放到掌心,举到福云跟前,学着白桑的腔调道,“方才赢来的,喜欢么?”
福云忍着笑意,“嗯,还凑活吧。”
福灵学着白桑的模样,将香囊系在福云腰间,并装模作样道,“随身佩戴,可防蚊虫。”
福云噗嗤笑出声,“你发什么神经?说话阴阳怪气的。”
系好香囊,福灵抬起身看着福云。眼神儿一对上,福云心道不好,立马转身要逃,终究晚了一步。
“福灵,你干嘛——”福云话没说完,就双脚离地,被福灵一把横抱起来。
寨子中的人,看惯了白桑和福泽卿卿我我,早已不觉新鲜。但没想到,福泽的一双客人,竟也有此嗜好。于是,众人不禁用略带惊奇的笑容,打量着福云二人。
感觉到周遭的目光,福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快放我下来——”
福灵嘴角扬起邪笑,在福云耳边低声道,“偏不。”
众目睽睽之下,福灵不顾在怀中鲤鱼打挺的福云,坚持以横抱的方式,带其离开了靶场外的人群。
走出人群老远,福灵才笑眯眯放福云下地。
由于害臊得过了头,导致喉咙发紧,福云一开口说话,声音都是颤的,“你方才发什么神经,寨子中的大伙儿都在看我们。”
福灵挑眉笑道,“不喜欢么?”
“我几时说我喜欢这么‘长脸’的作风?”
福灵抿着笑意,“哦?方才,是谁说,白桑对福泽真好,叫人好生羡慕?”
福云脸涨得通红,“你分明是故意断章取义,拿我玩笑。”
福灵觍着脸笑道,“我哪敢?”
福云还没同福灵斗两句嘴,一碗接一碗的糯米酒,就递到了跟前。待回过神,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寨子中亮起明灯,歌舞依旧。
夜晚,寨子中青年男女的对歌活动,取代了白天的竞技项目。少男少女们清亮的歌喉,唱着福云听不懂的苗疆歌谣,寻觅自己的意中人,空气中,多了分令人心热的香甜。
白天,福灵替福云挡下不少酒,喝得舌头打了圈儿,说句囫囵话都费劲,浑身上下都是浓浓的酒气。
福云将福灵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身上,举步维艰。
福灵大着舌头嚷嚷道,“我没醉,只是身子有些不听使唤。”
福云费力地架着福灵,生怕其摔倒,一边还好声好气地哄着,“嗯,你没醉,咱们屋子在这边,你往那边走作甚?”
“嗯。”
“注意脚下台阶,小心别摔了。”
福灵扯着嗓子道,“我看着呢,咱们这不是到了么?我没醉,回屋,咱俩还得双修呢!”
最后半句话,正好被从屋中迎出来的福泽白桑,听了个清楚。
顾不上害臊,福云像见了救命稻草,“福泽师兄,白桑兄,麻烦帮我一下,我快弄不动他了。”
白桑跃下台阶,一把将浑身酒气的福灵甩到肩上,扛进了屋。
看着被扛走的福灵,福泽关切道,“福灵怎醉成这样?”
“寨子中的人敬我们酒,我的那份,福灵全替我拦下了,他今日差不多喝了有一缸酒。”
“我去煮些解救的汤水,待会儿你给他灌下。”
“有劳福泽师兄了。”
“同我你还客气什么,你快去屋里陪着福灵吧。”
福云感激地望着福泽,没多说什么,抬脚去寻福灵。
一进屋,就看见福灵在床上张牙舞爪,白桑默默立在一旁,见福云来了,淡声道,“他在寻你。”
“好的,方才多谢白桑兄了。”
“不必,有事再喊我。”说完,白桑转身出屋。
福云没见过喝醉的人什么模样,毕竟之前在凝云观,师兄们溜出去喝酒,也不敢贪杯。今日,算是涨了见识了。
福灵扯着福云的手,喃喃念叨着,“别走。”无论福云说多少次,“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福灵都跟听不见似的,自顾自重复着“别走。”
瞧福灵这模样,福云心中窃喜,白天在树上,头脑昏涨应下的事,应是可以躲过去了。
晚些时候,福泽端来了解酒汤给福灵灌下,不一会儿,福灵便睡过去了。
福云本以为,总算可高枕无忧,安心睡觉。
但不知为何,睡着的福灵,总是执着于朝着一个方向翻身,一炷香的时间,从床上掉下来三回。
无奈,福云只好睡在福灵外侧,搂住福灵。如此,福灵才老实下来。听着福灵重重的鼻息,福云跟着坠入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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