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4.30起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我都不敢去想，那天晚上，小说里十分戏剧化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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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我憋红了脸，却还是懦弱的连大气也不敢出。我始终不敢相信，那个站在黑暗里的男人，会是他。
我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双看似不经意地游走在我身上的手长着日月积累起来的茧，粗糙的皮肤日益明显。
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我知道这个男人，这个我不想正面对应的男人，正是我的父亲。
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想要一巴掌甩出去的念头，默默在心底祈祷着。
快点结束吧。快点。
我真想快点结束这段噩梦。
其实早就清醒的我，假装悠悠转醒，我知道，自己懒洋洋的姿态映入了他的眼，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才看似小心翼翼的，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走向门外。
转身，关门，回房。
动作一气呵成，我快认为，他做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奥斯卡真是欠我一个小金奖。
对，我骗过他了，也结束了那段不算长却让我铭刻于心的夜晚。
翌日，我不再踊跃的直视他的脸，一想到昨夜的种种，身体上那难以言喻的感触，让我恶心得想吐。
我讨厌他。从骨子里痛恨他的作为，他的双手，他的意志。
他甚至亲手结束了我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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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我只牵过妈妈的手。她用她的手抱着我，用她的手喂我吃饭，用她的手陪伴我长大……
我的生命中，似乎连父亲这个词，都渺小得近乎卑微。
当我觉得有妈妈就已经很幸福的时候，他出现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身穿一件能灌风的修身T恤，下面的西装裤快磨在了地上，一脸的风尘仆仆。
自从他回来，我和妈妈的相处变得僵硬了。从天亮到天黑，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见他笑过。
我那个时候就好奇啊，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父亲？
那个时候的我，只是一个单纯的只看过亲子动画的小孩子。
我以为每一位父亲，都像和蔼的老爷爷那样亲切。
我本该跟其他小孩子一样，耍脾气，哭闹，撒娇……可是，他似乎不喜欢那样的孩子。
我被训得很乖巧，从小就会写一手好字，甚至玲珑到，看到深夜被他拉起来扇耳光的妈妈，都只是无助地躲在被子里哭得稀里哗啦，我什么也不能为妈妈做。
甚至脆弱到一点硬邦邦的语气，都能让我吓哭。
是啊，那就是我，懦弱的仿佛尘埃。
这是他教会我的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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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月黑风高的黑夜，让我又滋生了一个害怕夜晚的理由。不只是害怕妖魔鬼怪，我似乎更怕他的到来。
意志中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都没有真真实实的他来得令人发指。
他手心的触感甚至现在都没有从我的脑海中消失，那样清晰，清晰到令我发指。
我就这样每日每夜心惊胆战地过着日子，我没有跟妈妈诉说这件事。
我真的好怕，好怕我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讲出来的事情，她会不相信，甚至猜疑。
我知道不敢相信不是她的错，我也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一点都不信。
可是那晚的阴影让我一次又一次的从深夜里惊醒…我真的怕透了这样的事情。
不过我也应该庆幸吧，它让我在梦中变得更灵敏了。托它的福，我相继撞到了无数次他在我身上作怪的时候。
夜深人静，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安，我也渐渐清楚，他来得次数，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那段日子，将我折磨的近乎疯狂。
我是个处于花样年华的姑娘啊！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甚至还是我的父亲。
他不是人，更像只野兽。
他的眼睛埋在黑暗中，深邃又从容。
我每次都鼓起勇气想要反抗，可是当他来的时候却又退缩了，我恨死了这样的自己。
像只被支配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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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变本加厉，就算我演出一副悠悠转醒的样子，他似乎也没多在乎了。装模作样的给我掖好被子，然后制造各种不经意间的触碰。
这种触碰跟平常的接触不一样的，我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手心的灼热。
后来，每次到了夜晚，都会迎来我的叹息，我变得像个看透了是非的老人，不再想要快点睡着度过夜晚。因为夜晚拥有的，不仅仅是那些存在于我幻想中的鬼怪了。
我好怕，真的好怕，怕我就那样白痴的度过整个晚上。
我真的好想知道，你到底来过多少次？在我没有意识，沉溺于梦乡的时候。你告诉我啊，父亲。
老师说的真没错，任何人的一句话，或是一个举动，都可以轻易的改变我。
后来，我发现了一个更令人咂舌的事。
我在他的手机相册里发现了两张莫名奇妙的照片。或许命运弄人，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照片，但是，就是这两张照片，我人生里的那道高墙崩塌了。
那是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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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终于看清了。没错，那是两张令我难以启齿的照片。我的身体暴露在灯光下，露出了一大片肌肤…
我那个时候，脑子“嗡”的一下，就坏掉了。甚至来不及思考，就飞快删掉了那两张照片。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想要蒙蔽自己的眼睛，还是想要骗自己的心。
甚至在后来想到这件事，我才懊恼的要死。
后来啊，每个夜晚都充沛着我的眼泪。我觉得那不仅仅是我的眼泪，是我的整个生命，是我的一切。
我的一辈子，突然变得非常渺小。好像我只能用自己不知名的怒火，才能伪装起这一切。易燃变成了我的代名词。
我开始活得浑浑噩噩，失了自我。
学校是我们的第二个家，这句话说的真没错。只有身处学校，悉心地感受着朋友带来的温暖，我才能抛去那疲惫不堪的模样勾起嘴角。
只有身处学校，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还在继续，才能清楚地告诉自己活着的意义。起码，我不会草率的让世界失去一个我。
学校似乎成了我唯一的生活乐趣。只要离开了教室，我就像个不完整的木偶，没有表情，更没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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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以为人生其实很简单。
有一对爱自己的父母，他们兴致相投，他们会一起为生活拼搏，有一颗互相体谅并深爱着对方的心。等到后来，我也会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我会有一个幸福的家，我和他历经风雨走到了一起，我们会吵架，但绝不会轻易分手，我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然后成功，然后喜悦。
我以为这就够了。
最后现实终于血淋淋的将我的想法打进了深渊。
夜晚还是来了，就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来了。
我胸口揣怀着的心跳在我躺在床上后愈加不安了，我真是怕透了夜晚，就像我不喜欢下雨天一样。
每次黑暗中的房门被轻轻的推开，我的身体都会一瞬间被抽干力气，窒息感充沛着我的大脑。
然后又是一场心理中的斗争，潦草的结束。
但是，我好像也很喜欢在黑夜里做一些白天没有能力做的事。比如说，冷静自己的头脑。
说什么黑夜给了我一双寻找光明的眼睛。黑夜不需要给你眼睛，你也同样会寻找光明。
我窝在床上，思考起了一些很长远事情。甚至在删了照片的第二天，我就开始疯狂的后悔了。
因为那两张照片，决定了我和他的命运。其实我也不像她们口中说的那般善良的吧，那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滋生——我想要那个男人坐牢。
经过了心理上的各种斗争，我也始终没办法亲口告诉妈妈这件事。
是难以启齿，更是不堪，肮脏，污点。我自以为是的坚强和固执，在那一瞬间就被这一切瓦解了，我的生命变得不再需要父亲那座高墙的庇护。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的念头有多么的令人捧腹，可当时除了国家给我的法律权利，我没有任何依靠或是信仰。
他在我的人生里划下了重重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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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今天是不是变得更勇敢了呢？
他昨夜又来了，带着一身凄清的气味，接近我。值得庆幸的是，我又再一次醒了。
他的触碰像刺一样在我心底扎了根，我甚至是应激性一般的，在他一碰上我的那一刻，我就醒了。
没了睡意，我又担起了一身的恐惧，怀揣不安地等待他的行动。
我悄悄地微眯着眼瞪他，看着他在黑夜中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带起一片周围的气流，然后接近我，我冷冷的笑早已在心底喧哗了无数遍。
身体上对他的抵触早已远不及只是翻个身就能解决那么简单了。当他的手快要碰上我肌肤的那一刻，愤怒的火苗飞快的窜进了我的眼眸，他看不见的是，我眼里的冷意已经蔓延了整个心。
我现在都不想相信，那个透着傲骨和一丝不被察觉的亲切的男人，会做出这样无理的举动。
在我还没来得及感受父亲的伟岸的时候，他的作为就把我带进了地狱，他早已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被我的意志打压在五指山下了。因为他让我失望了。
那是我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反抗他，仗着黑夜带给我的勇气。我应该使了这辈子中除了吃奶最大的劲，一脚踹开了他的手，被子都没能束缚我的力气，隔着空气我甚至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魄力。
我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还没来得及感受自己脚上传来的痛楚，我就深陷在了自己的心跳中。
我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在黑暗中愣了几秒才硬生生地虚拉了几下被子，在我的目光中看似灰溜溜地回了房间。
那一瞬间，我有种突破了瓶颈般的开阔和……不知名的安慰。
这场战斗，比我在巅峰上获得的成功更加让我喜悦，即使我曾被他的一个举动狠狠地拉向了深渊。
离开云端的小鸟，也会失去在云端的保护下带来的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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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让我从云端，跌入谷底的。我应该庆幸他带给我的不仅仅是痛苦，更是坚强的面纱。
我不恨他。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没有再频繁地来了。或许那一脚让我的怒气消了一大半，我甚至开始想要从心底淡忘这件事。
人的心胸真的可以很宽广，但是它只够我原谅每一个人一次，每个人只有一次，所以我选择大方地原谅。
但这个想法也只是在我告诉妈妈这件事之前，我想要告诉妈妈。就算全世界都背弃，至少我想要妈妈站在我这边，仅仅只是妈妈，世界上有那么多，这一个，让给我好不好？
那可能是我写得最没有形象的一段话。我用尽了我毕生的词汇去发泄我的愤怒，我的不堪，我的脆弱。
那段话里的我像个恶魔，各种不堪的字眼都出现在了那个上面。
疯狂将我的理智一点一点的拆卸。
从窗棂打进来的阳光一寸地印在了地板上，刻着窗外大青树一簇簇的绿叶，绿得晃人眼。
一扇门，隔却了房间里那样不堪入目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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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发完信息的那一刻，就揉着头发抓了狂。那夜晚中的一幕幕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窝，只要一呼吸，我就能感受到它带给我的痛苦。
我带着自己仅有的意志，逼迫自己进入了梦乡。我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睡一觉了呢？
这样突然释怀的感觉，让我从心底带起了一刻钟的安宁。
黑暗折磨的不仅仅是我的意志，我的身体也随着我的精神不断的消遣着时间和生命。这是我这几个夜晚所深深地体会到的事情。
次日，我看到了他的手腕上出现了一大块淤青，那样明晃晃的写入我的眼中。
那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的眼睛早已没了往日的半点怜惜之情。
我看着他的手，心底一片冰冷。
像个吸人血的冷血怪物。
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我变成这样的，但是我觉得自己一点都没变过。
和从前一样阳光，和从前一样笑里带柔，和从前一样向上开朗。
我从来没有变过。
全都是骗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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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从梦中惊醒，我才发现天已经悄悄地黑了一大半。
而身旁的手机也亮起了信息通知。
我心一惊。
才咋咋呼呼地打开了信息框。
那是妈妈给我的几大段回信，我甚至能脑补到她当时看到我信息的时候的样子——紧绷着眉头，写满了一脸的不相信和震惊。
她的话总是喜欢一大段一大段的，带着一些30岁的女人的魅力和强大。
所以我那样热切地爱着她给我的爱和关怀，不曾离开。
她的话语中写满了她的担心，但是我也突然知道了她身为一个母亲的不容易。为了带她的孩子，她早已没了工作做了一个家庭主妇。
现在的她，没有能力带上幼小的孩子们离开她的男人。
我开始后悔了。我觉得告诉她我的想法和经历变成了一种错误，在我鄙弃他的作为的同时，我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不仅仅是我的父亲，他更是妈妈的爱人。
是妈妈托付一身的男人。他甚至是这个家经济收入的唯一支柱。
告诉了她爸爸的作为，就像在击垮他在她心里仅有的印象。
他毁掉的不仅仅是我，更辜负了妈妈。
那一夜，我就只是蒙在被子里拼命的哭，捂着嘴不让自己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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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还没爬上高楼，我就已经从睡梦中醒过来了。我不再贪恋梦里的温暖，也不再贪恋父亲的拥护。
我觉得那是我这辈子都拥有不了的东西，他的爱太过强大和自我。那样的爱一寸一寸地灼烧着我的心。
本该他的威严在我心底深深地扎根，可是这件事以后，他所有的严厉在我眼里都变成了一种笑话。
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维护脆弱不堪的自己，别无选择。
我穿上了鞋，拖起自己颇有些疲惫的身子走向了窗台。窗外被一片玻璃给隔绝的徐风吹动了树叶，早晨的新鲜空气像致命的“毒药”，我深深地吸了几口，贪婪得像个野兽。
或许像我这样已经没有了生存志向的人，在不畏惧死亡的情况下，居然会这般贪恋生活中的一切。即使只是空气。
它不像美食令人垂涎，又不像天空令人神往，但是我清楚，离开它，我什么也不是。
清风吹得我头脑清醒了不少，可是也带来了几丝寒意。
我抖了抖身子，振作精神，收回了飘到了远方的思绪回到了里屋。我掂起手机，点开了信息。
“在吗？”
对面的那个不知名男孩带给我了这么一句话。
他……是谁来着？
我努力地开始回忆，庆幸的是他不是爱改网名的人。确认了他的身份以后，我们开启了一段闲聊的漫长时光。
我或许有一种天生就令人信服的气场，从小到大，我收听了许多的不同个人的小秘密。
这一点常常使我骄傲，我也从不拘谨的为它自豪着，现在也依旧如此。
看吧。
他也乐此不疲地跟我谈起了自己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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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看似过得平凡的人，似乎都比我想象中的要过得憋屈。
这半生里我认识了好多好多的人，各种各样悲惨的人生经历令我叹息不已。
上天好像在跟所有人开玩笑，有时候，我以为自己过得很不好的时候，就会有人比我更加努力地过得不好。
他或许就是这样的例子。
“我妈妈改嫁了，我跟了我爸爸。”
这样小说般的剧情开头，我不知道听了多少个版本。
我以为自己过得很惨，可是好像大家都过得差不多。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
大家都这样不平凡，却又不幸福的努力活着，我似乎突然也没有什么不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也许是盯久了手机屏幕，在我视线离开了手机的那一瞬间，眼前突然一片昏黑，随即便是沉沉的思绪迅速的从我脑海窜上头顶。
过了一段时间，我才从这冥冥之中的眩晕里晃过神来。
我的贫血技能又高了一层。
低血糖带来的蜜汁快意让我习惯了这样的感觉。无力却又惊喜。
这可能也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小小的乐趣吧，随时让我体会到即将要失去意识的感觉，然后让我迫切地抓住生命的稻草。
我果然还是害怕的。害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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