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作者: 陇东月亮 | 来源:发表于2019-04-29 15:25 被阅读39次

    人生的路有千万条,但最终你却只能选择一条。如果让我现在选,我还决定不了留在哪个城市,做什么行业,我二十六了,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我开始很迷茫。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我有很多烦恼,最大的烦恼还是没钱,出门十年了,我也一直在努力,可还是从身无分文到一无所有。

    不要说车子,房子,女朋友也没有,身边好多人像我一样打工的,人家都结婚了,或者准备结婚了,可月老好像忘记了我。

    工作,金钱重要,但我更需要的是一个人的陪伴。在我写作,看书时,有人在身边静静地坐着,在我买菜,做饭时,有人在身边默默地陪着。

    我做了我最爱吃的浆水面,水饺,可是吃不了多少就放下了筷子,我叫同事来吃,他们说忙,我也不想打扰人家工作。

    之前经常去我哥家里吃饭,有次心情不好,去他房里,十点多了,我敲门,没有出声喊,吓我嫂子一跳,我哥说他们不敢开门。也怪我事先没打电话,从那之后我也去的少了,我们离得很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空间。

    我出生在甘肃平凉泾川的百泉村李家山社,村上有四五百口人,几乎全姓李。我们家世代都是农民,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在黄土里刨粮食吃。他们种下玉米,种下小麦,种下土豆,种下西瓜,一年到头把粮食卖了维持开支,农闲时去工地上干几天。

    爷爷在时,家里养几头牛,日子还算宽裕一些,吃穿用度有余头,爷爷走了,生活总是紧巴巴的。虽然我和哥哥每年也给家里给钱,但父母觉着我们都没成家,舍不得花一分钱,父亲甚至去搬水泥挣钱,算一下父亲五十五岁了,母亲也五十一了,还在为我们日夜操劳着。尤其我对象也没找上,母亲和奶奶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半夜都在为我发愁。

    都说现在这个社会变了,的确,金钱社会。烟酒,烟酒,有什么事,先不办事,先研究,开会,礼尚往来。网络发展的太快,十年前,我拿着三百元去的北京。从村口坐大巴去平凉市,那是我长十七岁那么大,第一次去我们市里,离我们家六十公里,15块钱。到了平凉,没有看一眼这个城市,我又买了平凉到咸阳的车票。(火车票46块)火车上吃了一个油饼,六个小时到咸阳,又买票去北京。(火车票148.5块)十三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北京西站。我摸摸口袋,还有六七十块钱,饿的我想吐,但舍不得买火车上的吃的。

    到了老乡的酒店,我一口气吃了三碗牛肉面,一份驴肉。那是我第一次吃牛肉面,也是我吃的最多的一次,从此我就爱上了牛肉面。在外漂泊的游子,一碗牛肉面,吃饱了不想家。我那会没有手机,没法和父母联系,马路边有公用电话,投硬币的,刷公交卡的,可我家里也没手机,邻居有公用电话,还要打通电话,去我家叫人,完了再给我打过来。记得接一次电话五毛,打一分钟长途五毛,像北京,上海,所以我一直没给家里打过电话。

    上了两个月班,发了一个月的工资1350元,我晚上去买了个手机,反正是杂牌的,三百元,只有QQ,我也没有用过。那晚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也给我大姑打了个电话。(那年生病了,几乎失忆,又偏头疼,大姑不让我去北京打工,我走的前几天,还来看过我)出门十年了,我那怪病好了,可大姑去年端午节去世了。她刚刚六十岁,永远离开了我们,我这个侄子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如今,每个人都有一部三五千块的智能手机。想家了,只需微信上打一个视频,就可以看见我年迈的老奶奶,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太好了。母亲也学会了玩微信,有时给我朋友圈点个赞,我开心的笑半天。母亲嫁给我父亲三十年,没有享过一天福。前几年,养牛,种地,又要照顾我们兄妹三人,还要给一家七口人做饭,洗衣。

    爷爷病了三年,她和奶奶寸步不离地照顾,那一年村里给母亲发了一个“孝顺父母好儿媳”的大奖状。父亲说贴墙上,母亲却锁在了箱子里。三十年如一日,母亲的青春印在了牛圈里,灶台旁,搓衣板上,田野边。不敢想,母亲一米五的身高,八十斤的体重,是怎么和父亲把一家老小的生计扛在肩上,走过三十年的。前几天,歌手王琪出了一首新歌叫《万爱千恩》,真的感动。是不是我们不长大,你们就不会变老。

    有时候,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些年,我们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们的父母。我们关心女孩吃饭了没,照顾好自己,关心同事,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关心网友,发个晚安,好梦。可我们给父母发过这些信息吗?最辛苦的不是父母吗?最该感恩的不是父母吗?我们一年回了几次家,我们每个月不是都有四天休息吗?我们没钱,可每个月的工资都去哪了?

    我们一天的工资够买回家的车票了,请同学,请朋友吃特产,我们给父母带过城里的特产没?我真没带过,每年过年回家,只是买两只静宁烧鸡,回去给点钱。可能父母在乎的不是钱,是我们从北京带回去的一只烤鸭,从兰州带回的几个白兰瓜。

    前几年河南有个村里的广告火了“城里不买房,一生都白忙”。父母如果是农民,拿什么买房。他们为我们付出了一生,辛苦种地,粮食不是城里人吃了吗?农民工修了那么多的高楼大厦,里面住的不是城里人吗?他们如一株浮萍,随风漂泊,今年在城东,明年在城西,城里没有他们的家,农村却没有钱挣,身体和灵魂总是没有归宿。小时候上学,有句诗叫“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十几年后的今天,经历了许多风雨,我才真正理解了它的含义。

    打工成为千千万万的农村人唯一出路,陈星的《流浪歌》《离家的孩子》《新打工谣》《流浪兄弟》,现在听,更加亲切,动人,似乎是为我私人定制。打工很苦,打工也很难,靠打工创业出人头地做老板更难。北上广不相信眼泪,全国都不相信眼泪,只有父母相信你的眼泪。以前是月光族,现在是卡奴,房奴,车奴,80,90后农民工真的压力山大。

    就拿兰州来说,大多数人和我们一样,一个月收入四五千块钱。除去喝酒,抽烟,应酬,话费,房租,还有多少存款。我们每天起早贪黑,却没有钱买房,买车,谈恋爱。除了年龄在长大,属于我们的都变小了。挣钱如捉鬼,花钱如流水,一晃三十了。

    去年在天水,感冒,发烧,去诊所打针,吃药,突然发烧到40度,诊所让结帐去医院,怕有生命危险。中医院人山人海,急诊都挂不上号,去了四0七医院,总算挂了个急诊。当医生要为我量体温时,我眼前直冒金星,高烧40.6度。还好马太平兄弟陪我做了一系列检查,为我交钱,带路,不然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我真不知道咋办。输了三天液,花了一千五六,休息了三天,总算好些了。看病难,看病贵,我那次深有体会。一场感冒花了我半个月工资,还敢再生病吗?

    前几日,快手上有一个段子拍的好。一位医师和一位病人沟通。病人说“我房子没了,车子没了,存款没了,我还有啥,我不治疗了”医师说“你还有病啊,我把你的病治好,有了健康,这一切你都会挣回来的”。虽然只是个段子,讲的真好。无论干什么事情,我们越没钱,越要有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

    我哥和我一样,打工十年了,现在开始包一些装修房子的活,前年在兰州买了房子,今年准备结婚。八年前,我从老家去兰州看我哥,他让我跟他干装修,我说我要去北京发展。那天晚上,他六点从工地上回来,做的面片,弄了两个菜,我和他一人喝了一瓶啤酒。他吃了一碗面,把盘子放在锅里,说躺一会了再洗。躺下之后就睡着了,我一个人喝了七八瓶酒,他才醒来,十二点了。这就是太累了,在出租屋里的八年,他每天六点起床,去坐车上班,后来骑电动车,风雨无阻。

    在我哥的身上,我看到,一个农民工,要想在城里买房,是多么地不容易,每天一睁眼,想的就是挣钱,晚上十点了还在算帐。他经常说他们挣钱容易,干的是自由行业,不受拘束,其实一年到头,只要有活干,谁愿意休息。成年人哪有自由,生活早已经把你绑架了,让你努力到无能无力,拼博到感动自己。

    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谈恋爱的年纪。我这个人做什么事情,脑子还算灵活,在同事朋友眼里还算一个聪明人,可在爱情面前,我什么都不懂,是个傻瓜。二十六岁了,我没有陪一个姑娘看过电影,喝过咖啡,吃过海底捞。这几天,和一个天水的姑娘一起去公园,中山桥,五泉山转了转,感觉很开心,快乐。能有一个好朋友陪我吃饭,真的很惬意,尤其是吃我自己做的饭。我知道没人喜欢我这个落魄穷酸的小伙,但还是要谢谢她。

    “在我辉煌的时侯,有多少人陪在我左右,一起打拼,一起奋斗,兄弟姐妹一起手拉手。在我跌倒的时候,有多少人离开我远走,感谢有你,我的朋友,让我度过了寒冷的冬秋。我哭过笑过,我痛过醉过,再苦的路也要向前走,如今我风雨过后又见彩虹,前方的路决不回头”陈星老师的这首《决不回头》歌词写的太棒了,现实与生活就是这么真实,这么自私。和你经常一起喝酒吃肉,吹牛的哥们也许并不是你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朋友就是在你伤心,无助时,那个打电话讲人生的人,在你成功,辉煌时,那个在朋友圈评论加油的人。朋友之间不需要太多的帮助,需要的是一份了解与真心。

    这些年在兰州和天水上班,干餐饮这个工作,也认识了不少的同事和朋友,还有在《简书》《微信群》《今日头条》《微信公众号》等上面认识的一些文友。我在那个公司干了快三年,调了五个店,因此每个店的前厅后厨后勤的员工基本都认识。可我发现几乎是离开一个店,一个多月,那些同事就会有人把我拉黑或删除。其实我在每个店里都很帮助大家的,也从没有和任何员工有过冲突。这说明什么,有时候,同事之间的友谊真的和同学一样,人走茶凉。当然也有的同事,很少见面,三年如一日,经常联系。前些日子去天水玩,就在一个同事家住了三晚上,真的内心很温暖。两年不见了,同事和他老婆对我像家里人一样,我怪不好意思的。

    几年前介绍我干餐饮的水哥,燕子,王姐加工厂的老田,山庄的王妈,杨姐,郭姐,老王,老任,老宋,李茜,邓大叔,还有姚大姐,天水的施姐,王厨,谷姐……我们一起奋斗过的岁月,我一直记的。人生的每一份工作都教会我许多知识,从每个人身上我也学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他们都是平凡的人,但他们身上有无数个闪光点,是缘分让我们相聚在一起。

    过年回家,同学们和伙伴们说的最多的不是工作,挣钱,而是谈恋爱,结婚。我这只单身狗在2018年写了一篇叫《二十五岁,我至今单身》的文章,阅读量很高,后来朋友用《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为题在公众号上转发了下,好多朋友围观。今年在《今日头条》上写了篇《二十六岁还没对象的你,伤心吗》的文章,一日内阅读量十万加。评论留言上百条,引发我好多想法。

    我们老家,初中同学十有八九结婚生娃了。去年有几个发小结婚,县城买房首付二十多万,彩礼二十多万,首饰两三万,加上订婚,结婚的宴席,人事,最少五十万。就算不买房子,没有三十万,结婚想都不要想。我们老家,女孩实在太缺,哪个庄子上有个适龄女孩回家过年,红娘会把她家大门敲烂。相亲的小伙一天一个,不看长相,不看能力,不看年龄,先问你,有没有房,有没有车,家里父母是干啥的,弟兄几个。有人说父母年纪小了有精力带孙子,只有一个儿子了不用分家产,父母还可以打工挣钱。我想问,父母养我们小,我们养父母老,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兄弟如同手足,难道为了结婚,不认亲兄弟了?

    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多少农民贷款,借钱,东拼西凑,省吃俭用。多少人奋斗一生,为了给儿子结婚,一夜返贫。农村天价彩礼背后,红娘介绍成一桩婚姻,提成一两万,直接成了买卖,成了市场。有多少父母开始不支持孩子在外地谈对象,一是为了要彩礼,南方给不了多少钱,二是总觉的老家的人踏实。

    这些年,我身边离婚的年轻人太多了,有多少人反思过,社会变了,社会习俗到底影响有多大。一个月挣上五千,一年存上四万,八年才有三十万,八年我们三十出头了。疯狂的彩礼每年上涨两三万,而有多少人一年还挣不了两三万。好多父母,孩子二十岁左右,开始催婚,因为结婚了,就放下心了。几年前报纸上一句话特别好“中国房价是中国丈母娘炒起来的”。

    现在的人们,不管是学习,工作,节奏就像炉子上沸腾的水,根本停不下来。我们时常感觉春天来了,百花开了,还没约上好友去踏青赏花,夏天就来了,冬天没下两场雪,羽绒服没穿几次,过年了,春天又来了,我们有多少年没有好好看过一场雪了。小时候,我经常在院子里看月亮,数星星,家人在月光下给牛锄草,唠嗑,一晃我都二十六了。一年半载,偶尔抬头看见白云和月亮,我们总会情不自禁地拍照。其实“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我们在城市,都很少去看城里的月亮,试问我们有多久没有看过家乡的月亮了。

    电视上,网络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今天还有多少人离开学校会认真地读几本书。我们除了工作,更多的时间去陪伴了手机。我去过多家书店,冷冷清清,除了周末学生光临外,几乎就没人去。我昨天还和文友说,为什么好多作家,不出书了,改写网文或直接去上班,放弃写作了。是因为没人看书了,写了书卖不出去,作者本身付出好多心血,却留下一堆废品。

    如此看来无论什么梦想,都没有挣钱重要,这也是文化与传统的一种流失,人没了自由,没了梦想,梦想就是业绩,就是挣钱,生活少了一些文化情趣与个人修养。不管为了什么而奋斗,我们总是走的很快,生怕自己落后。只愿人生的路上,我们一心向善,多一些福泽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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