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看到彩虹,便欣喜地指给大人看,大人却连忙制止,说不能指彩虹。我追问为什么,大人告诉说指彩虹会长出六指。三十年过去了,我至今也没看到过长六指的人,却还记得那时候翻着手掌想象长六指的模样。
看《诗经﹒蝃蝀》一篇,首句便是“蝃蝀在东,莫之敢指”。这蝃蝀便是在东方的彩虹,“隮”与之相对,是西天的彩虹。据注解,古人认为,人指彩虹,手上会长疔,与我家大人说长六指的说法乃出一辙。看来对彩虹“莫之敢指”,是一个几千年来不易的风俗。
这篇诗歌,内容是说女子不经父母之命,与人私奔的。诗里谴责她道“乃如之人,怀(坏)婚姻也。大无信也,不知命也。”此诗以蝃蝀起兴,因为古人认为彩虹是一种阴阳不和、淫风流行的产物。
如今,两三千年过去了,婚姻已然自由,彩虹也已经变成了美丽且吉祥的物象。如今我当然也是敢手指彩虹了,只不过现在却很少见到彩虹了。犹然记得,小时候常看到的彩虹,从家门口不远的江面而起,另一端插入云霄,颜色鲜明异常,真仿佛是一座实在的桥,能连接人间天上。
【诗经•鄘风•蝀蝃】
蝀蝃在东,莫之敢指。
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
朝隮于西,崇朝其雨。
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乃如之人也,怀昏姻也。
大无信也,不知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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