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五千言中,最为世人熟悉的莫过于“上善如水”了。然而,千百年来,对老子所言的“善”的理解却大都错了!
《道德经》中,“善”字出现于十几个章句,既有名词,也有动词、形容词。我们选几处有代表性的章句来探讨一下“善”究竟何意?
老子讲道的运行时,说:“夫唯道,善始且善成”。这里的“善”可理解为“善于”。记得初中语文课上,老师讲“善于”是褒义词,不能乱用。比如,说某人精于弄权,可以用“擅于”,但不能用“善于”。因为,弄权通常被认为是干坏事。至于为何把“善于”当褒义词,老师却没讲。
老子讲“圣人恒无心”的表现时,说:“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德善也”。短短十三个字,用了五个“善”,而且,名、动、形都包括了。其中,“善者”、“不善者”之“善”通常被解释为“善良的”;“善之”之“善”通常被解释为“善待”。当然都错了!为什么错,看完后面的解读便知其祥。
老子讲到生活中的一些现象时,说:“善者不多,多者不善”。此处的“善”常被解释成“善良的”,但从上下文可知,本意是“有专长的人会的不多,会很多的人缺乏专长”。
老子讲调停他人矛盾该怎么做时,说:“和大怨,必有余怨焉,可以为善……夫大道无亲,恒与善人。”是说,你去调和人家的大矛盾,很难不落埋怨(余怨指新生的怨恨),“可以为善”常被解释为“可以做好事了”。当然不对!老子之意不在你去帮忙调和做好事,而是要取得好的结果!“为善”的重点在于“事善能”!在调节矛盾方面,“事善能”的标准就是对调和矛盾有帮助,还不会让人家对你产生怨恨。如果你有能力做事得当,那么,尽管“天道无亲“,也会站你这边,当你的“葆”,使你成为“不善人之师”。
回到我们最熟悉的章句:“上善如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矣。”老子以水为例来讲“上善”是因为水善于滋养万物又不争名利,这点和道很相似。“处众人之所恶”是对“不争”的进一步说明:不争就是甘于卑下,不争高,也就是不与万物争名利,争地位。
综上所述,可知老子之“善“有三个含义:首先,是没有分别心。对万物给予一视同仁的帮助。其次,是没有私心。帮助他人不为声名,不要回报。此外,还能做到“善利”!也就是,有能力把握好做事的度,达成适宜的结果!这点非常重要!因为,水少则旱,水多则涝!从做人的角度说,“善人”不只是品性评价,更是能力评价——做事有度,结果适宜——于人有利,于己无害。一个善人要做到:“居于适宜之地,心思达到适宜的深度(智多则奸),给予别人适宜的信任,对国事给予适宜的治理(过则有为),做事有适宜的才能(过则生奇技淫巧),行动于适宜的时机“。
可见,老子之“善“与我们今天理解的善不尽一致。善不是善良那么简单,不善也不全然等同于恶。正因今天对善的理解严重偏离其本意,导致我们经常会好心办了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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