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张欲调出小岛心切，又担心没那么容易，所以昨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五更以后迷迷糊糊的做此噩梦，醒来时冷汗湿透衣衫，定了定神不觉暗自苦笑。
老张在局里八点上班之前等在了人事科的门口了。要不是老张穿着上海买的海螺牌白衬衫，藏青色的毛料西裤，登云牌黑皮鞋，只看他那被长年的海风吹得黑里透红的脸，是一个标准的海岛渔民。
近八点，人事科长到了。老张认识人事科的赵科长，因为九月十号第一个教师节，全县召开了庆祝教师节暨优秀教师表彰大会，赵科长是宣读优秀教师名单的，老张不仅在名单上，还上台领了奖，所以老张认识赵科长。老张进门寒暄落座后，自报家门。赵科长记性挺好，记得老张是被表彰的优秀教师。
老张开门见山地表达了想调出小长山岛的要求，并且递交了盖有两个红印的申请书。
赵科长和老张是同辈人，年纪比老张稍大。赵科长比老张早一年大学毕业，也不是本岛人，也有调回老家的念头，所以和老张谈得很投缘。听了老张介绍的经历，表示了十分的同情。
不过，赵科长告诉老张，现在往外调的人很多，就是这里大长山外地人也留不住啊！毕竟这里也是个岛，交通不便经济落后。所以你要调出小长山岛难度不小啊！从我个人情感上来说，我理解你同情你支持你，但从工作上来说，至少小长山岛上走了你老张夫妻俩得有人顶上吧！但谁会要求调到小长山岛上去啊？
老张听了赵科长的一番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赵科长说得很在理，于公于私都很诚恳，没有打官腔打哈哈。
老张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明白吃了皇粮身不由己的道理，只好拜托赵科长尽量帮忙了。
赵科长说一定帮忙，明年有新毕业的大学生考虑给你夫妻顶上。但你的工作调动不是我人事科说了算的，需要局党组讨论的。
就这样，老张带着一丝希望和十分的无奈，急急地去赶船班回岛，明天的课务不能耽搁了。
请调申请书递到教育局人事科后，老张借校长室里学校唯一的一部手摇电话和人事科的赵科长通过一次电话。赵科长告诉老张，每年的人事调配要等来年的三四月份才开始，叫他耐心等待，他会尽力帮忙的。其实，这些话老张早就听过，心里也清楚，只是重复再听一次罢了。
学校里，一个暑假到下一个暑假称为一个学年，和自然年是不同的。寒假以后第二学期的三四月份，教育局搞人事的人根据系统内的缺编情况，到省内的师范院校联系落实补充师资。一般情况是哪个县市考出去的师范生，回到那个县市。而长海县考出去的师范生少，不足以补充本县市的师资缺口，需要岛外的人来支援，这就增加了师资调配的难度了。
这个寒假，老张带了妻子孩子去了沈阳岳父母家过的年。学校是正月十六开学，他提早了三天返程，他要为调动工作的事到大长山岛停留两天。
正月十四上午八时许，老张夫妇领着儿子遥一起来到教育局人事科，坐在赵科长位置上的人接待了他们，寒暄过后，老张说，赵科长今天有事吗？那个人说，赵科长已经调回老家大连了，昨天我和他刚交接，我姓王。老张怔了一下，重新握手，王科长您好！（待续）
【纪实文学】同事老张（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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