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同事老张（07）

        老张一家三口在小岛上过着平凡而恬静的生活，光阴荏苒，不觉儿子下学期要六年级了。

        可是，老张的平静生活被一个突发事件打破，而且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

        老张因出海钓鱼，渔船被风浪颠覆，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这一次却经历了一次生死离别般的煎熬。

        那是八三年五月份的一个星期一的早晨，老张是班主任，七点许，老张到班上例行查看学生出席情况，发现班长王小强还没到。问了小强同一个生产队的晓露说不知道。

      小强是个遵章守纪，勤奋好学，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近三年来一直是老张的得力助手，也是很有希望考取长海高级中学的少数几个同学之一。现在初三第二学期临近中考了，他理应不会无故缺席的，所以老张打算上好第二第三两节课后去探视小强。

        十点半第三节课下课以后，老张回到宿舍热了几个包子吃了权当午饭，带了点钱，和校长打了个招呼，骑着单车去看看小强。

      小强还有个大他两岁的姐姐小英，也是老张的去年毕业的学生，所以小强家里老张去过几次，认得他家。

        小强的父亲是条汉子，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豪爽正直，讲义气够朋友，曾经一拍老张肩膀说:老张啊！小强想走出这小岛，就拜托你了！就是呀！以前集体生产的时候，男人出海捕捞，女人留岛织补渔网，耕耘少量的土地，八二年开始渔船都承包了，年轻的女人也跟着男人出海了，留岛的只有老人和孩子了，读书的孩子不托付给老师还能托付给谁呢？

      小强他爸一句拜托你了，老张边走边想，越想感觉肩上责任越重。小岛的路都是碎石路，还要上下坡，骑车并不比徒步快多少。老张在一个下坡路段，一不留神，被一块碎石绊倒，连车带人摔下山坡，好在坡不是很陡峭，也不深，还有蒿草衫垫，但老张还是被摔得晕头转向鼻青脸肿，左手肘关节处流血不止。老张坐在草丛里定了定神，慢慢地站起来，用手绢包扎了一下流血的伤口，活动了一下，还好！虽然身上有几处疼痛难忍，但全身关节活动自如。老张暗暗自嘲:我现在扮演青面兽杨志肯定不需要化妆。可是杨志是英雄落魄，我算什么？只是命运不济倒是和杨志相像。

        老张挣扎着继续上路。不到二十里的山路，老张足足走了两个半小时才到达小强的家。

      门开着。

      有人吗？老张在门口叫了一声。

      小英出来看到老张，惊呼一声，是张老师吗？！

        噢，是的，王小英。小强呢？

        弟弟在床上躺着呢！

        怎么回事啊？

        听他说上星期肚子就有点不舒服，昨晚开始发烧了，所以……,所以，今天没能来上学。

        老张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昏暗的房间里，看到盖着棉被的小强脸颊潮红，伸手摸了下小强的额头，已经发烫，小强，小强！叫了几声，同时摇动他的肩膀，小强好像从梦中悠悠醒来，看到是张老师，挣扎着想坐起来，老张按住了小强肩膀叫他别动。问道:你怎么啦？小强含糊地说:老师，我肚子疼。老张伸手一模小强肚子，感觉他肚子发硬，按压后放开，小强直叫疼、疼。老张凭经验估计是阑尾炎了。

        老张当机立断，对小英说，快收拾收拾送医院。小英扶着弟弟穿好衣服，当儿，老张找来两根一米多长的木棍，竖着绑在车架后座上，抱起小强坐上后座，然后有布条把小强固定在木棍上，老张前面推车，小英后面扶住，赶往乡卫生院。（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