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绪方宅。
6点了,遥奈合上最后一个文件夹,总算把今天要处理的事处理完了,伸了个懒腰,随手拿过今天的报纸。
随手一翻,刚好翻到了体育版,醒目的大字一下子映入眼帘,“日裔选手手冢国光,第二次获得温网冠军!”。
手冢学长不喜欢接受媒体采访,那张配图应该是他和自己的团队一起离开时被抓拍的。正中手冢学长清冷的脸旁,围了好多其他人,还有那一张脸,那一张总是眯眼微笑的脸,虽然拍照的人把他作为背景,但成品照里,他却和手冢一起,成为了照片的主角。
听说,手冢学长和不二学长已经对家里出柜了,虽然一开始好像世界末日那样天翻地覆,但渐渐地,家人的态度终是软化了,现在,只等着一个好的时机,他们大概就会向世人公开这个消息了吧?
体育版还有另一条八卦,“日裔网球选手越前龙马,终于公开妻子身份!”,配图是龙马和樱乃的合影,双手紧握,樱乃看上去有些害羞,正如高中时被周围人调侃时那样,龙马没有看镜头,望向樱乃的眼神里,是从前不懂得如何表露的温柔。
高中毕业后,龙马去美国走了职业网球之路,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拿到了美网的冠军。
樱乃说,看直播的时候,她又哭又笑,又开心,又担心,仿佛回到了高一时对不动峰的那场比赛,看着龙马受了伤还要坚持到底...
“夫人,迹部少爷、忍足少爷到了。”
女仆的话打断了遥奈的思绪。
“我知道了,带他们去客厅,吩咐厨房,半小时后开饭。”
遥奈穿上刚才踢到一边的高跟鞋,对着全身镜确认自己妆容无误后,朝客厅走去,面对挑剔的景吾,还是要对外表上点心的。
客厅的墙上,挂着许多照片,大多是合影,比如遥奈勾着没什么精神的海堂站在乾负责的鬼屋前的留念,比如两个人拿着球拍在球场上的合影,比如最后一场比赛时的接吻,还有毕业那天,遥奈抓着海堂的第二颗扣子,不让别人碰的情形…
海堂和遥奈没有拍婚纱照,因为他们都觉得,每一张稀松平常、却又甜蜜美好的照片,要比穿着婚纱摆拍,有意义得多。
“这张照片是干什么的?”
遥奈到客厅的时候,忍足和迹部正看着照片。
看了一眼迹部所指,遥奈笑道:“高一的时候,薰看我状态不好,曾经做过这个表情,那是他家龙猫吃到喜欢的苹果泥时的表情。他求婚时,我要他重新做出那个表情才肯答应,照片就是那时候拍的。”
听到这个回答,忍足忍不住笑了,迹部则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坐回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果汁,才问道:“小蛇呢?”
“跑步去了。”
“知道我们这时候来,所以故意避开吗?”忍足了然道。
“是啊,他平时都是吃完饭才去的。”遥奈并不隐瞒。
“本大爷一直以为他是个讲礼貌的…”
“他不喜欢你们,景吾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那这件事值得你和他闹一下吗?”
“不会啊,我和他说你们会来的时候,他的反应就有些躲闪,那时候我大概就猜到他不会乖乖在家等你们。”
“所以你们是根本不会吵架吗?”
“架是吵不起来,不过会闹别扭,比如前几天和他弟弟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在餐桌上说话,他就觉得我把叶末带坏了,破坏了他们家食不言的规矩…”
“后来呢?”
“我也不知道…”遥奈认真地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就和好了,大概对于我们俩来说,所有的问题都只是小脾气吧,发了、闹了,就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事。”
“对了,前几天我遇到大石了…”看到迹部想反驳,忍足忙换话题。
“英二有跟我说,是一个医学峰会吧?”
“没错,可以带家属参与,说实话,有些震惊呢,没想到,他会当众牵起同性伴侣的手…”
“爱情本来就该勇敢一点不是吗?英二也告诉我你带着一个红头发的伴,本来以为是岳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女孩子,新交的女朋友吗?”
“她是岳人的姐姐,我准备过段时间就求婚了。”
“…”遥奈张了张嘴,想问的问题太多,一下子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
“因为她也不喜欢《泰坦尼克号》。”忍足在脑子里,自动挑了最重要的,为什么喜欢她,这个问题来回答。
遥奈一直都知道,喜欢爱情小说、爱情电影的忍足,很讨厌《泰坦尼克号》,因为他觉得,如果没有那场灾难,Jack和Rose一定会相看两生厌,阶级的差异不是所谓不顾一切的爱情可以跨越的。爱一个人,最难的不是为她去死,而是真的携手度过这一辈子。
说实话,遥奈有些讨厌去同意,爱情其实无法跨越阶级,因为自己和薰虽然不像Jack和Rose差异那么大,但有些不同,始终是存在的。
“对不起,我好像不该提这部电影。”忍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不会,我和薰,不是Jack和Rose,我们有的,也不仅仅是初遇的惊喜和悸动。”遥奈微笑道。
忍足没有回答,对于遥奈的这段感情,他一直是惊讶的,即使是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一年了,他依然惊讶,但看着遥奈的幸福,他渐渐开始相信,或许这份感情真的可以坚持一辈子。
虽然集团间一直都有合作,但是私底下天南海北,没有主题的闲聊,却很少。
遥奈时常想,中学时的自己,应该会讨厌这种状态吧?但现在,却懂了,真正的友谊、亲密,不是用每周在一起的时间来计算的,而是很久不联系后,再相见依然相处随意,没有隔阂。
用完晚餐,已经超过8点了,迹部和忍足起身告辞。
“夫人,先生回来了。”
不巧,在门口正好遇到了回来的海堂。
“要走了吗?真是遗憾,没能聊几句。”海堂冠冕堂皇。
“你坚持的话,本大爷不介意再坐一会儿的。”迹部斜了海堂一眼,反呛道。
遥奈和忍足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海堂是彻底被迹部记恨上了。
“小景,明天不是还要赶早班机吗?就不要打扰小奈和海堂了。”无视迹部的眼神,忍足还是解围道。
“找时间再来玩。”遥奈顺坡下驴。
看人走了,
“需要让厨房再给你做点吃的吗?看样子你应该吃过了吧?”
“啊,吃过了。”果然自己故意不和他们打照面的心思被她发现了吗?
“我就知道,快去洗澡吧。”
海堂看着随口说道的遥奈,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样子,她,生气了吗?
带着疑惑,海堂洗了澡,坐在沙发上假装看白熊录影带。
虽然观察了半天,遥奈的确毫无异样的样子,海堂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差不多是睡觉时间了,海堂忍不住,起身去到遥奈身边,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正好磕在肩膀上。
“你生气了吗?”
海堂听到遥奈笑:“总算憋不住问了?”
遥奈握住抱着自己的手,蹭了蹭海堂的脸颊:“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所以,我不生气。”
海堂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果然都知道,而且,就像她曾经说的,她尊重、支持我所有的决定。
“对了,景吾和侑士之前问我,我们上一次闹矛盾是什么时候。”
“嗯?”
“我就告诉他们是食不言啊。”
海堂没有回答,他不知道遥奈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遥奈转过身,勾住了海堂的脖子,轻啄海堂的嘴角和嘴唇,每次海堂想要加深吻的时候,遥奈就会坏心眼地躲开。
“我前面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我可以答应你食不言,不过相应地,你也得做到一件事。”
海堂看到遥奈在笑,笑得狡黠,遥奈这么笑的时候,一般都在打坏主意。
“什么?”海堂还是开口问了,不管是什么算盘,问问总不会掉坑里吧?
“就是…”遥奈的右手从海堂的肩膀慢慢地滑下来,隔着薄薄的衣料,在海堂的胸肌上打着转,凑近海堂的耳朵,吐着热气一字一顿:“寝,不,语。”
“嘶。”海堂倒吸一口气,抱起遥奈,放到了床上。
海堂的双手撑在遥奈的身侧,居高临下,看着对方狡黠的笑,忍不住吻了下去。
把自己的全部分量压在遥奈身上,海堂用力地啃咬、吮吸刚才调皮着躲避的嘴唇。
“薰…”
“嗯?”
“我爱你。”遥奈嗫嚅着。
结婚三年了,遥奈还是乐此不疲地对海堂表达着自己的喜欢,虽然每天都有不同的情话,但这句最直接的告白,是说得最多的。
虽然听了那么多遍,这句话,还是让海堂身体发烫,更紧地搂住怀里的人,更用力地吻着那双可以被自己轻易包裹的、吻了无数次却怎么也吻不够的双唇。
“我也是。”
海堂的声音有些沙哑。
感觉到本来积极回应的双唇紧闭,海堂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遥奈不满的眼神。
“好啦,”海堂叹了口气,妥协道,“我爱你,行了吧?”
“态度一点都不诚恳…”遥奈别过脸。
海堂无奈,把遥奈的头轻轻掰回来:“我真的很爱很爱你,用我对鬼神的敬畏发誓。”
遥奈轻笑,搂住海堂的脖子:“有多爱?”
“爱到可以接受你吃饭的时候说话。”
“那是你不想寝不语。”遥奈反驳道。
“对啊,”海堂理直气壮,边轻啄遥奈的嘴唇边道,“我就是想在要你的时候喊你的名字,告诉你我爱你啊。”
海堂渐渐加重嘴上的力,手,亦开始在遥奈的身上慢慢游走,感觉到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越发用力。
“遥奈,我要你…”
“我也是…”遥奈故意学着海堂语焉不详。
“我也想听整句。”海堂轻咬了遥奈的嘴唇,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才不说…”
海堂加重了手上的力,舔遍了遥奈的口腔,用舌头把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吸尽了她嘴里的氧气。
“随你,反正我要定你了,这辈子都要定了。”
海堂知道,自己大概永远都说不过遥奈,被她吃得死死的,他心甘情愿。
遥奈还是期待,不用自己追问,海堂就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实情绪,不过她愿意追问,愿意猜测他的想法,更愿意包容他有时候的小心思。
海堂和遥奈,在这段关系里,都用自己最真实的状态,爱着对方,也被对方爱着。
完美的爱情该是什么样?没有人知道,但对于海堂和遥奈,遇见彼此,就是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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