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的猫

沉稳的猫

今夜我是一只沉稳的猫。

这是第二次听到沉稳这个词用在我的身上。沉稳，一个很中性的词语，谈不上喜欢，亦不至于讨厌。我常常会想得很多，话却很少，略微感性，这是沉稳么？

这些年，有时会突然感到难过，一瞬间找不到自己珍重的东西，身边的人和事总是萧条我的意志，会突然间变得特别脆弱。这样的状态如同一只藏在角落里的猫，沉默着，无论欢愉还是伤痛，都试着自己一个人。

如同今夜，我一个人在这里错乱地书写文字。这些文字只需要自己看见，就像心底的声线，回音也只响彻在我自己的心室内。

在不断成长的过程里，我们都在不停地告别单纯，告别无所忧虑日子；我们不停地试着一个人承担生活的重担，并试着用最真的体悟去温暖他人。这样逐渐长大的过程，就是沉稳么？

自言自语的问话，如同对准那只角落里的猫轻言一句：嗨，你还好么？

我很好，只是停下来歇一歇，一会就又充满了活力。嗯，这样真好！

依旧会在漆黑的夜里独坐，对着窗外远山的轮廓，幻想一个人出走的模样。

你试着一个人，沿着楼下的铁轨，一直走，走到远到自己都看不见自己的身影。这时候，你会遇见一些陌生人。或者其中有一个女人会问你：你从哪里来，要去到哪里？

你没能说话，因为喉咙干涩，无论怎么努力却总是发不出半点声音。那么她会对你嚷嚷一句：呐，真是个怪人。你想解释，但你看见她的眼神舒展，如同一个巨大的叹号，于是你悄然走开。

你会因为口渴，去到一户人家。周围很暗，你看不清万物的样子。可你并不需要看清，因为一景一物都在你的幻想中。你想着有一个半亩大的院落，周围有用斑竹做成的篱笆，你甚至不用扣响竹制的小门，只轻轻推门进去，一阵芳香扑面而来，有昙花的幽静、玫瑰的甜郁、还有玉兰的清雅、更有茉莉的清芬。

你不必惊讶，花丛里挂在枝条上的唯美诗句在浅吟低唱。因为你曾在某个意境里，真实地看见过。

闭上眼头顶有一只鸿雁飞过，低下头脚下有一条正在奔跑的蚯蚓。你轻轻抚摸叶片，然后在寂静的黑暗中，转身离开。

你会去到更远的地方，伴随那只鸿雁，你飞在半空。大地在脚下飞奔，你看到那条蚯蚓在你的身后追赶。

越过群山，跨过那条蜿蜒的河流，你在那片草地上停留下来。你躺在冰凉的草上，身体不断卷缩，最后变成一只猫的样子。你想说话，却发出猫的声音。你紧张起来，你想奔跑，可四肢无力。

你还好么，那只躺在草地上的猫？

沉稳是不断磨平的棱角发出的最后叹息。我不会用文字描述自己，描绘别人的时候也尽量小心翼翼。在自我剖析的过程里，会感觉自己是那么稚嫩地走过如此多的春夏秋冬。

对生活不再抱怨，对爱人不再苛求，对难以承受的灼痛衍生抗体，这是沉稳么？

一只猫，花纹黄白相间，这是最常见的。你不断舔舐身上湿润的绒毛，尾巴晃动着在夜里显示出最后的暖意。

你终于起身，踏着一字步，向着你想去的地方往前走。你的步伐平稳，内心毫无波澜。

今夜，你是一只沉稳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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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郭小郭

图|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