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像
作者简介：张卫东，生于上世纪50年代末。80年代末开始写诗。2001年5月至2010年5月与成都部分诗人发起创办诗歌民刊《人行道》。现居成都。2012年4月开始独自创办诗歌民刊《或许》。自印有个人诗集《幸福日子的艰难时事》，《物色》，《从来处来》。现居成都。
事实的黑是永远无法查证的第一桶金
偶发的事件据说并不简单。离禁锢的
房间不远，她正慌忙填充着
前天揭开的黑洞。多少人被疫苗的
星云践踏了信任，多少孩子
还蒙在无效的免疫或有效的毒性可能
潜伏的鼓里。她的黑，怎么就
那么容易控制了铁幕后流水的股份？
并把良心的构成假借或涂改？
或许，你永远无法真正弄清几棵树
的盘根错节，她光鲜的面部，
她发型高傲的跋扈和险恶……。
此刻，你发来的视频让我丧失了正午
饥饿的胃口，模糊的视觉中
只听见一个孩子因此而不住地叫喊：
“我疼，我疼……”扭曲的过程
比那个美女突然杀价转卖的皮包更加
刺目惊心，其木纳呆滞的惨痛
已让无法想象的生命与血肉
鲜活的剥离在那个十七岁绽放的风华。
所以，不要对世界说什么底线，
或为少给了小工几个加班费？
事实的黑是永远无法查证的第一桶金。
2018.09.02
即将落成的图书馆左边有座土丘
距蜀王陵不远，说它的动土并没有惊扰
下面的先人板板。新校区与旧校区
也就隔条十陵河的宽度。为此，
两年前，这座属于大梁村的梁子被拦腰
截断，新馆就建在中间刨平的位置。
平眼望去，基础不高也不太低，
只是，剩余在它左侧的梁子就成了土丘，
靠左还不算矮。我就想啊，哪天
无聊了我就登上去，感受下孔夫子
当年登泰山的感觉。我知道我不可能观
“小鲁”，更不可能“小天下”……
这么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子美的
《望岳》，却不能“荡胸生曾云”。
好在此刻是午间，当几个学生由远而近
与我擦肩时，我就看清了某个发红
的耳根下，手臂舞动于阳光的
简单。想想看，“百家姓”如何才能
敌过“百草枯”？他们是更有个性的一代，
就像这野草乱长的丘上鸟的脖颈，
因忧虑那些关乎“民族存亡”的
人口问题而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
当然，现在是不会再有什么“靖康之耻”、
“夺门之变”了！南望崖山，其实，
站在图书馆即将落成的土丘旁，
这一切只是我午饭后无聊的
假设与想象，虽然，偶尔又不全然如此。
2018.09.06
好像他们曾和告密者的文字排在了一起
那是充满别字的墓碑，在乏味的石块上，
他们曾和告密者的文字排在一起。
在走廊的呻吟里，在主流剧院，
他们喊叫，表演；在讯问室隔壁的地上，
他（她）留下了茶或咖啡的眼泪。
红砖楼四侧有围墙，有隐蔽
的枪眼和带电的金属网。穿黑衣的人在
保护着他们的出入。看上去，好像
并不是人为的控制，偶尔会有
一丝风，说：不知什么时候大赦令就会
到来，所以要在活着的时候
珍爱生命和语言，并存敬畏之心。
假如，真的和他们一起被发配到古拉格，
谁会知道它的下落？即使是
最原始的词语。是的，它曾被
赋予意义以区别发霉的落叶，我们如此
命名他们，努力用真实的一面，
因而，能清楚地感知卡廷的
枪声。那些试图清洗它的是总想返回的
部分。其实他们已经失信。因为
透光的大门开启又关闭，像云
的变化如婴儿阴晴不定。昨夜昙花一现，
仿佛少年手下易毁的沙器。
我多想看到你走进天堂的样子，
当你摸索着，到达没有防护网的墙头，
有谁会和你交换词语？于是，
你感觉自己创造了一切，并在
荆棘丛中，面对时间之海大笑，或大哭。
2018.09.10
深渊阻止的漩涡看不出他的气急败坏
山峰划界，从阴阳中分辨着流水不同的
走势。当浪花又把水珠推到对抗的
岩石上，她刚从交响乐中醒来。
梦中逼得更紧的不是前天借用的疑云，
我曾经想象的树荫也曾如暗处
落叶的魂灵，继承下鼓角与笙箫消隐的
杨柳岸小春含羞的霜月。这不是
衰老的智性间神性的差别。且听左岸
他们释放或抽走的只是空中虚渺
的包裹。正如前年你对我说，蝇头小利
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放过。那漩涡
直击丹田的黑，赋予这绳结真正的魔力。
但我们，却不能因此而简单界定。
就像直面午夜熟悉的酒杯，透明的指纹
必须借助蓝光在某个波段的趋动
才能识别。她留下的最初一瞥已过去
多少年了？在那个有座古寺的
路边，还能清晰记起她脸上很纯的眼睛
给予的无声问候。时间总给审美
以莫名倦怠。它们为指挥棒下的日子已
盲转得太久。看那些潦草的鲜花，
他们山头堵截的流水之于性命
又能持续多久？她们褴褛的样子
多像夜晚追逐的犬类早已用滥的避孕药。
2018.09.16
今夜，我只想点一盏青灯在竹艺村
如果，要用一个贴切的词来描述今夜，
一定是让我静下来的那个。对，
我要关闭所有的失意和落魄，
只有屋外的蟋蟀可以发声在修竹下的
草中，只有风可以轻柔的渗入
关上的窗棂。我想，我可以
打开一本书，像在午后的“三径书院”
那样沉迷的更深些；我想，我
应该为今晚的夜色点一盏青灯，
给屋外树影阑珊处就像给书中黯然的
情节里有些伤感的部分。我想
我应该和他或她坐下来谈谈
希望中的绝望，或绝望中的希望也行。
但今夜我是安静的。这淡然，
这甚至有些呆滞的样子，似乎
与那些收获的名字显得有点不合时宜，
与白昼间田野千顷金色不搭调。
但，今夜我只想点一盏青灯
给自己，也给这竹艺村里中秋的夜色。
2018.09.23
有时一个词必须克服经验焦虑的部分
当我又向她们推荐一只猫的乖巧，会不会
也是延续了某种臆想的惯性？此刻
她剥石榴，总是用一种手势打开剔透的
侧面。而他表意却漏掉了那个隐藏
至深的词。“形式即技艺”。想到
某个触点，光却无法进入实质的关节，
甚至像又厌倦了一种反复的交谈。
精确可能就在旁人再次缩回手指的一点。
这不是什么枉自的猜测与菲薄，
有点像维特根斯坦说他不相信莎士比亚
能思考“诗人的命运”，而让我们去
一次次克服“影响的焦虑”。比如，
他曾谈到的毕晓普，或卡明斯基的惊喜；
比如，他们不断推出赞美的秋色
与落叶之中，就像前天轻松的
说出语言的状态于你疲劳的一刻；就像
昨天，你初次从“竹艺村”回来的
脸上挂着仿佛的满足。但，那也是
别人的编织于精细的匠心。对了，对了，
就像你想象中的“桃源”偶尔重叠了
自然与传说的南山。我就想啊，
有时一个词，必须克服经验焦虑的部分。
2018.09.25
钢针扎入的镜子中脊椎复合的毫米不差
——读陈建诗《语言》和《镜子》
不说硬度，那没有可比性。它应该是
对应的正面，但谁敢说没有误差。
钢针的精准肯定少有毛刺，可，
这也显得有些荒诞。为什么，一个词
就非得“搭着另一个词蓝色的肩”？
（当然红色是必须抢眼的），
即便是晒出的光泽还是后来票据充分。
但想象的大海还是有点怪诞。
镜子的光滑与玻璃有关，它的像却
不决定阿什贝利的凸面镜。
时间会让它说话，让语言去关照身后
一切可装入的部分。并努力
摘下办公室面具。但，情绪的放置
不一定意味恐惧的消解。台风
给沿海带来暴雨的冲击与溃烂可比
内陆可怕的多。但，它用盐水
写下的字，却比清水中蔓延的汉语更
不需要多余的仪式感。当你说出
“青春是精液里扭曲的银河”
对于我们的弱小或无知，哪还有什么
诗的障碍与傲慢。而镜中映像
反倒不同，比如，它悬挂的亮点总想
打击着掩去针尖的部分。就像你，
虽然，从语言的角度盘踞着整个房间，
灵与肉的辩论并不都能按
晴雨表确认阴晴那样充满着幻变。
显然，这不全是笃信哲学的身高就能
驾驭镜中的深入。语言的词，
有时给你十分之一，有时多一点。
如果，钢针使你说的滴浆果重心晃动，
或许断裂的脊椎就会在语言的
镜中复合的毫米不差，虽然他们
已在布拉格的春天剪碎了那件天鹅绒。
2018.09.27
他说触摸是动词在一个名词中的转换
海啸已经退去。它带走的是低于台风中
稍软的部分。而我们栖息其上的
城，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沙地。
假如，我们继续寻找失去的火炬，
在断崖之上眺望翡翠的海洋。用一个词
去撬动希望说出的话。也许，
它的构成，并不是坠落大地的陨石
可以触摸的粗糙纹理。他说黑
不可能幻化为某个夜色下渴望的初吻在
这红唇之上。窗外传来森林之声，
我们招手，回声应是柔软的
与一种密语和仄押韵，就像行走
在气流缓慢的传导中向一条河流的转换。
那一年，你在床头给我写信，
普通的手指因字迹让我感到了你
心的颤动，而作为名词的笔
传导了几个转换的动词？当你关闭台灯，
躺下，床便是你手下的一页稿纸，
可能因触觉和嗅觉，演绎出
传奇的情景。而我，可否用生动的
味觉带出另一个动词，就像你在落日的
窗口将我拥抱。而我，却不是
第一，也不是最后一个站在阳台上
看海潮退去后，你渐渐远去的那盏街灯
2018.09.30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