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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卫东诗:2018第三组

张卫东诗:2018第三组

作者: 张卫东CD | 来源:发表于2018-06-06 09:18 被阅读310次
    陈子弘摄

    作者简介:生于1959年10月。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写诗。曾于2001年5月——2010年5月与成都部分诗人发起创办诗歌民刊《人行道》。2012年3月起独自创办诗歌民刊《或许》。自印有个人诗集《幸福日子的艰难时事》,《物色》,《从来处来》。现居成都。

    黄桷的树冠已遮挡了夕光的一半

    即便高过桉树,也不能腾给女贞更多
    空间。“这是萨特自为的存在”。
    但,是孤立的。相对榉树或枫杨,
    它略显矮小,且低于风中飘摇自在的
    孤烟。远山为林盘打出了轮廓
    错落的弧线。但,它的燃烧,
    能否满足词语意外的延展?就像此刻,
    他要激活的只是夕光炫艳的
    另一个词。而我们先前记取或抛出的
    部分,比如柳絮,比如水流之外
    的蔓延。即便是锉裂的伤心,
    也请软下来、软下来,进入某个形式
    内倾的慢。或许,这是杂音对
    善意的再次觊觎,让“还乡”的“东篱”
    感受植入现世的盲目或可疑。
    但,一树垂挂的舞动不会是暗器,
    相对一座城池晦暗的界面,它的坚挺,
    也似锈蚀的栅栏对困守的遮掩。
    不说郁金香,忘忧草的墙体
    已在黄昏之前把它铺展得魅人而撩乱。

    2018.04.21


    时间的镜子里都是鸟群平面的翅膀

    站在草坡上,并不觉得天就矮了一截,
    纵使流云,也不能将它拉低半寸。
    而另一面坡下,“绿叶”正推举着花朵
    走入凉亭。亭边有棵树,胸围
    与肤色有些古老。它的粗壮,无所谓
    庇护,它招来的风,更无需
    扇子摇。“书,要一本一本的读”。
    昨天,他们揭芯片、“性骚扰”,“特供”
    就能光溜溜、粉噗噗?再远当然
    是群山,隐约,可带来更多
    舒服。但我,却想清雾,正如你的诗:
    “从黑暗到黑暗是封闭的伤口”*,
    话,已少之又少。但说状态,
    树的阴影已足够大了,花草面目却很
    模糊。从雷峰塔上下来的人,
    孤山的忽略就像这草坡,比如,
    流经的小溪,比如某个惊雷或喜雨,
    前天,“断桥不断”已误点十年。
    为什么总说晦涩?某种拒绝,
    也是隐晦的。看这向上的天空,躺在
    某年后的土坡上,张目与否,
    时间的镜子里,都是鸟群平面的翅膀。

    2018.04.27


    *取自成都诗人李龙炳诗《写作》。

    你的脸,正朝向星辰虚拟的广大无边

    放下茶杯的片刻,趋利的牌子就闪入右臂
    后视的盲区。艳遇斜靠的说辞想证明
    可能的什么?即使借助半壁春色
    抬抬腿(注意,言语西窗外),也会有
    几颗光点忽闪,让语调的直升
    降下来。心蕊,芍药花已打开得太多太多,
    是夜,却拿不出几张宣纸,去否定
    麻雀或鼹鼠翻飞惹来的口角。但,
    鸿鹄的不悦,对于“椒盘已颂花”的桌面,
    还是误读了林盘中炬火惊散的
    乌鸦。不排除有点小酒微醉,刺激了几块
    活着的碎片,而引来晓风隐约的
    楚楚酸意。“日后说”,“提前来”,
    正支付着一把尺子的肚量,并唤得秋风与
    稻草卷起的炫光。但还是比不得
    夜来之香的某朵海棠。不是都在批什么
    陈词滥调吗?也许体味丧失的
    毛色无所谓有限妥协。但,请不要再说
    邪恶,一切都在弹拨与神游之中,
    比如,月下曼陀罗迷醉的垂亲,
    比如你的脸,正朝向星辰虚拟的广大无边。

    2018.05.02


    从D站口出来,天空并不阴郁

    杨柳河在前一站。五年后,栀子花
    顺势打开,蜜蜂就多了起来。
    向南的开阔,仿佛许多尚未启封的
    人与事,蔷薇依然因云层下
    的晦暗看不明白。别说书卷气,
    旁边流过的是大河甩出的一条小溪。

    顺其自然,还补充什么?湿润的
    小叶榕沿街排列。那天在雅安上里
    鹧鸪和山鸡相向而行,但我
    并没发现它们林中的等距相依。
    如果因某种信奉而目空一切,
    又如何平衡池塘无可比拟的排他性?

    别总去纠缠什么无常的生与死,
    有什么比区分草本的有限与木本的
    无限更让人无聊呢?并非
    谁都能“语不惊人死不休”。即使
    留下了居间缜密的某段记忆,
    高速车窗外也是昏暗的平原或道具。

    这不是白天课桌下隐秘的游戏。
    孤独有时也要分个时期。我也曾因
    异性的某次闲聊而不知所措,
    竟拿尝试顶替天真。悲观并非全都
    起于不被信任。当然不能说
    信仰的好,皆是酒局上爆发的肉欲。

    其实,从D站口出来,天空并不阴郁。
    习惯词语的组合与习惯猫科动物
    的捕获固然不同。但我,更
    倾慕于某种花粉互动的阅读和幽居。
    就像此刻,以求教的姿态,我
    再次走近这片海水幽蓝的深度僻静。

    2018.05.06


    但说生猛,却常常仅限于横生的字迹

    他在体内作反关节整理,外形却显得
    有些“迷你”。“晨星寥落的时刻
    即是孤独”*,那永恒的寂寞又是什么?
    此前,是紫薇、曼陀罗的勃发,
    楼下的蕨草还是湿的。相对阔叶反光
    的部分,石板在脚下敲打着木鱼。

    注意积水的苔藓。他在右边喊“慢点,
    慢点……”。走过路边杂乱的
    草地,花瓣早已毁于烂泥。随风的
    鸟语是聪明的,他说:他比我
    更爱这种日子。三角梅确实艳得撩人,
    他的宽度,不会小于风的消息。

    好比,他用药水反复清洗一件睡衣,
    却因发际的摩擦而信任了自己。
    相对河岸松动的槐花,那边,
    又传来郁金香与杜鹃的气息。说吧,
    仿佛核桃对樱桃的再次否定,
    荒废了无用的书,拿出了更多主意。

    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芍药对
    紫藤的触及,同一性不是尚未表达的
    某种同一。且看,他什么都用
    身体去感受,就像游戏机的玩耍,
    也有休克突兀的失忆。但说
    生猛,却又常常仅限于横生的字迹。

    2018.05.11


    *取自余怒诗《清晨彷徨篇》。


    因为一个词,他返回了耕牛阻塞的反刍

    粗糙桌面上,他又抽打了猪屁股,他说:
    这不是随便哪个都可能想到的机杼。
    看,天地多么宽,且涵养了无数
    推动句子改变或死去的蛊。比如一个词,
    如何切入鸿鹄直抵想象的深度?
    说罢,再次斗翻一把他人并不上心的壶。

    现在是午休时间,偏狭的剪翼还在
    旋动涟漪。固然,不能把这掀起的风与
    柳叶搅在一起,午后的喇叭花就
    要凋敝。虽然,他的亢奋将持续到黄昏,
    但,那边要走螃蟹的套路,唉!
    他说:入夜的翻唱不一定都在诗中发怵。

    就像田里虽有真实蛙鸣,但芙蓉开花的
    日子还早得很。别说兽类的眼睛
    像狙击的夜视镜。那天,我们都谈到了
    什么的什么?可恶的渗透性。假如
    祥龙再次突然猛醒,像谁家檐下
    复归的燕子,衔来橄榄的自由和温情。

    不是害怕恸哭的缪斯,害怕迷雾、不屑
    或裂痕,也不是赞美都给了死人。
    可他却忘记了前夜说过的人话,像燃烧
    以后的黑冰。你看,他又在自己的
    耳边播放回响的自由,让幽微的
    想到因一个词,返回了耕牛阻塞的反刍。

    2018.05.16


    初夏,在有着三棵槐树的庭院

    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执意要杯咖啡。当然
    要是乐意,也可以走出茶水,在温热
    的虚空中去拨动可能唤开槐花的
    手指。也许我会帶着疑惑去触摸湿冷的
    桌面,触摸她的手。在并不新奇
    的继续中,留住彼此总是最初的话语。

    可以想象我仍在熟悉的林中写诗,植树,
    她在课堂上说话,使用孩子们从没
    听过的教法。可以品尝水果来自山中的
    味道,穿着总是缺少的那件新衣。
    而我,却永远翻不完一部大百科全书
    的图片,或是飞机,或是战舰……

    对啊,有时很难把控与他人相处的时间。
    就像面对某个因肉体无法根治的
    不适而引发的精神紊乱,因遭遇活着的
    某个不幸,让言语坠入冲突的拐点。
    他说:换个地方吧!这是槐花飘落的
    开始,向死而生的天竺葵已开放了半年。

    有时,当落霞在散步的街道上涂着楼体
    或穿过叶片,我就抬头注视天空,
    在彩云中寻找一对飞鸟归巢前的和声。
    而它们也将看着我,伴着一路欢歌。
    可我,仍不清楚活在人的手里是
    怎么回事,就像此刻庭院中的三棵槐树。

    2018.05.21


    雨后,在河边的枫杨树下喝茶

    “对,我写诗,不在河边就在图书馆……”。
    看看你身后,芭蕉叶上垂挂的
    水珠,柳絮就飞了过来。其实,复杂的
    人与事,也可虚化得很简单。
    就像此刻的风,不就从那匹石马张开的
    下颚吹拂了我的耳发。有趣
    的是,一朵花的移动也能使流水
    眩目。我就想,如果一首诗的展开相当
    一次语言宽泛的围捕,而不是
    河床对宽度的过度拘束,激情的推进
    又会带来什么?想到曾经的
    细节,我不能说,这全都是想象的构成。
    如果,两岸的曼陀罗花突然
    向上打开,眼睛是否就比对岸垂钓的
    他们深入得更多?显然,这相约
    不是戏剧的编排,不比历史与
    现实,两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就能界定。
    当几杯普通的茶水再次用写实
    的路数虚构出时代的平凡,信心是否
    就会因拐弯半径的再次改变
    而恢复先前的平静?如果,一艘
    水底浮起的沉船,真能重新沿着神秘的
    航线,抵达此刻键盘的指尖,
    树冠上的闲云就会走得慢一点?
    但随茶的渐淡,只要愿意,我们就可
    起身,像一首诗的完成,沿着
    林木不太幽深的河岸,再次走上一圈。

    2018.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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