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期间,济南下了很大的雨,趵突泉、黑虎泉水位飙涨80多厘米,为1966年以来最高泉水位。
泉水涨了,可是气温也大幅降了,乾隆这时候来了,夏雨荷估计也不会被发现了。美女夏天容易被发现,才女秋天容易脱颖而出。夏雨荷很有可能靓丽有余,学历不够,才气不足。不过就算易安在世,人家也不会趟这浑水,须知并非所有女人都想进宫。毕竟,如元春所言,那是个见不得人的地方。
气温降了,猪油也快速凝固了。昨天做的红烧肋排,留了几块,碗底的猪油很快凝固成乳白色。孩子几乎没有见过大面积凝固的猪油,对此很惊奇。
看着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些感慨。现在的孩子与我们那时候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现在孩子的世界由于富足而冰冷呆板,我们那时候的世界因为清贫而温暖有趣。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农村做饭主要是豆油和猪油,很少使用花生油。当年猪油之普及,概因为家家养猪,到了年关岁尾,家家都要杀猪,猪油自然不缺。而不是如今动不动去超市买几斤猪肉回来,且专挑肥瘦相间。
那时候,农村杀了猪,板油立即下锅,熬一锅滚烫的明晃晃的猪油,满院飘香。
当然,如果站在猪的角度来看来说,人间实在太恐怖了!一到腊月,家家都是伤心地、屠宰场,到处传来弟兄们凄惨的号叫,飘来难兄难弟们被火烤煎熬的气味,真真是猪间地狱,生不如死,避之唯恐不及!其实这种种暴行,与《晚钟》《南京1937》《辛德勒名单》中的屠杀桥段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猪没有杀猪,而人可以杀人。
猪油熬毕,趁热一舀子一舀子倒入油罐子里,大半年的食用油就有了着落。这件事我迄今也有不甚明白的地方,比如猪油为什么可以常温储存这么久?为什么猪油不大变质?其实猪油在常温下是会慢慢变质的,当猪油炒的白菜豆腐有那种特殊异味之时,说明变质已逐渐加重,要加快消耗了,否则剩余的猪油就必须扔掉。而扔掉猪油,对那个物资匮乏年代的农人来说,简直是罪恶滔天、大逆不道。
猪油舀完之后,锅里会剩下一小堆油渣,鲁西南农村叫“油蛰乐子”。孩子们往往会等在一旁,看到锅里猪油见底,一定会争先恐后地扑上去抢食,对那时候的孩子来说,除了知了牛,真是没有比这更美味的零食了。
至于油条,那时候一般都是猪油炸,味道极香,十米之外可闻到香气,与现在基本没啥味道的油条天壤之别。
每年都能吃到“油蛰乐子”,每天除了玩就是玩的日子随着进城而怅然地结束了。
人的快乐是被时间终止的,也是时间给予馈赠的。
跟随父亲进城,住在学校教师宿舍大院里之后,我就基本离开了大自然,离开了猪油,也离开了油条,生活变得不再美好,我的人生就开始走下坡路。
学业加重、大院生活,一开始挺新鲜,很快就感觉有些乏味。
我的“两点一线”生活从八岁进城开始,一直延续到今天。坦白地说,太苦了,人生太苦了!这与猪一辈子在猪圈里混没啥区别。
还好,油条又偶然地解救了我一把。有天,恰好遇到一位骑着二八大杠,车把上挂着一提油条的老师来大院串门,被访人又偏偏不在家,这位老师就把自行车叉在院子里出去寻人。
当时我正好在院子里玩耍或者发呆,忽然看到那一提黄澄澄的油条,闻到那久违的香气,不禁口水横流,心猿意马起来,几经内心搏斗挣扎,竟然冒着来访人随时会折返的巨大风险,忍不住跑过去,从里面拽出一根油条来,三下五除二就进了肚,当时那种又害怕又欣喜又紧张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严格说起来,这种行为也算盗窃的一种。今天回忆起来,依旧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有点内疚,觉得对不住那位来访人,也对不住自己的家风,这应该是人生的污点!
我们那时候还喜欢猪油泡煎饼。就是用筷子从油罐子里挑一点猪油在碗里,加上一点盐、一点香油,然后浇上开水,接着从煎饼筐子里取一个干得冒烟的煎饼,掰碎了泡在碗里,同样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早晨也吃了油条,是孩子妈妈专门买的,说是排队买的,味道很好。这着实吊起了我的胃口和好奇心,连着品尝了两根,可是感觉味道一般般,有些失落。
现在的油条可真没有那个味了,不知道再用猪油炸油条,还能不能找回以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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