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刻决定走,就出发吧。管它日期,管它行囊,管它目的。
倒是目的地是不是该有一个?
思念一个地方,和思念一个人感觉不太一样。不那么折磨,不那么激烈,不那么心急。去那个地方,把惦记的吃食装进肚里,把惦记的人和画面装进记忆里,都好过放在照片里和或者遗憾里。
英文里和青春(May)同词的五月(May)来了,我踏上了一段追忆青春之旅,也可以说,是返乡之行。和十五年前,第一次到海口一样,扑面而来的温热水汽打湿了衣服和皮肤,也温热了我的思乡情。
海大校园、北门前、骑楼老街、解放西,几乎都不曾变化。闭上眼,深嗅一口那气味,长久的相思被抚慰到五脏六腑。人唯一不会失去的记忆,也许只有嗅觉和味觉的记忆,默默的,却深深地不忘。惦记一小爿馄饨店,在市井巷弄,座位不过十余,找寻的心情特别复杂,怕十年八年下去,人非物也非。但幸好,它还在,位置没变、炉灶没变、味道没变,桌上的辣椒、胡椒粉和醋,都完全没变,那打工的小妹也都还在,只是姑娘变了大姐。甚至恍惚,推门而入的食客,也仿佛是曾经擦肩过的。十年八年的光阴,在这里,隐匿了起来。
记忆里的故人老友,都不太一样了,距离最后见面,可能是八年也可能是十年,有人胖了有人瘦了,我们可能也都变老了…… 但又也还一样,提及往昔,聊起辩论队里确实有点燃的日子,说起一些无稽但有趣的玩笑,再谈谈那些有过交集的人们,回到青春的记忆里,眼角眉梢我们却还是昔日那少年,不曾被岁月染风霜。好像,这一刻,卸下了我们人至中年被安在身上的好多沉重的行头,撕掉了被贴在身上的许多无奈的标签,扔掉了被困顿其中的诸多揪心的妄念。
海口的最后一个下午,俩老友,一小友,皆四川人,在南渡江边,海南典型而传统的老爸茶餐厅相聚。那口海南粉的味,吃过之后,只能连声说一句“嗯,嗯嗯嗯,就是它”。时至晚餐,吃不下了,但话未尽。于是小友提议,去海边一处喝喝酒甚好。最后我们拎着红酒瓶子大摇大摆进了一家靠江边的咖啡厅,没有开酒器没有醒酒器没有酒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借到的螺丝刀开了酒,塑料杯一喝。话一聊,风一吹,雨一浇,人一松,酒便喝醉了,也可能假如酒不醉情绪也醉了。喜欢四川人,热烈而鲜活,不世俗也不矫情,刚刚好可以一起燃、一起拥有情怀、愤怒和理想。
就这样醉着,位移至三亚。对于三亚的沙滩、蓝绿变幻的海水、充满度假气息的现代而休闲的城市氛围,我都算一个偶遇者,并非我此行找寻记忆和情怀的范畴,但也好奇而享受其中。人嘛,既来之则安之。你永远也不知道你接下来的光景里,会偶遇什么事、什么人,抑或深情。虽然如我的简书名字,这世界薄情,但深情以待、而活,后向死而生,这一世便也苦恼便也尽兴,总不枉。
此行刚好赶上本文同题(也可以说我蹭热度借的题)的这部电影《后来的我们》上映。在海口一处万达影城,我,与大学时代的恋人,一起看了它。像是一种约定,也像一种仪式,实在没有比这更赞的观影方式。被几个软妹子叮嘱会泪奔,然而,我们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全程认真又轻松的看完。见清爸爸说,“缘分这事,不辜负对方就好,想不负此生实在很难。”是的,我们都长大了,青春那些年,实在不负,此生这个人,实在不负。爱情消失了,可时隔几年都一如初见熟悉亲切又踏实,经历过,还能聚,便不负。
后来的我们,并没有什么都有了,也在为房子车子票子老子孩子奔忙。也或许有这那的不如意,又或者无论我们有没有得到想要的爱情,但至少我们都成了自己想成为的自己。这一路,无论多少年,海南是故乡不是他乡,挥别远去的爱情,留存不变的友情和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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