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舟擦着脸上的果汁,努力对坐在对面好像手足无措的白挤出一丝微笑。
【她肯定是故意的。】舟自诩是个好脾气的人,但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心中有些微怒。
舟和白认识大概有2年多,而两人暧昧的时间大概也是两年多。
但他们不是情侣。这也是周围的人和舟不能理解的事情。用舟的话说:“这么谈了两年多,想旅游的地方都去了,能过得节都过了,能谈的心也都谈了。我觉得真的就差真的把心掏出来摆好盘放在她面前。而且我有预感,她转身就会把我的精美爱心拼盘丢掉。”
白是个自称内向的人,舟是这么评论的。因为舟知道自己才是真的内向,而一个内向的人绝对不会和刚认识没两天的人聊得比和“准男友”聊得还嗨。于是舟很小心眼的把这种事记在【谈心用的小本子】上。
2.
大概两人认识半年多的时候,舟很少见的对白发了一次火。舟前一天约白出门去看电影,白说她有点不想出门。第二天舟在电影院无聊着刷着微博,这个电影他想看很久了。半年来他虽然一直迎合着白的爱好去买电影票,但其实白爱好的小圈子基本都在舟的大圈子里,所以两人好像一直都很愉快。
包容就意味着只有包容的人会承受一些痛苦。舟偶尔会有很想看的电影,但刚好白的小圈子里查无此片。第一次的时候白很直白的说:“我不想看。”
舟一愣,他没想过白会这么直接,回过神来还不死心的问一句:“这个真的超好看的喔,你真的不去看?”
白:“不去。”
舟:“走啦,看过你就喜欢了也说不定啊。”
白:“哎呀都说不去了,我不想看这个。”
舟自讨没趣,自己买了票悻悻而去。因为白遇到爱看的电影也会主动约舟出来,这种事又是偶尔才会发生,舟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舟觉得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舟临进场才放下手机,映入眼帘的一个人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和她的闺蜜有说有笑的从影院出口出来。【她不是不想出门吗?】舟感觉一股无名火从腹部蔓延上来,他发誓如果这是他那些朋友的话,他已经上前质问了。
舟努力压下烧到咽喉的火气,挤出一丝微笑向白走去:“白!这么巧的吗?”
白听到声音看了过来,笑着说:“哎?你看的电影是这场吗?”
舟看着面如桃花的白,火气压下了不少,笑着问:“对呀,你不是今天不想出门吗?”
“她叫我陪她出来我就出来了,”白指指已经偷偷溜到一边的闺蜜说,“不过说真的,这电影我不怎么喜欢,观影体验有些差。”
舟脸微微有些抽搐:“那你和她再转转,我先进场了。”说完也不等白说什么,大步走向进场通道。那场电影舟忘了他是怎么看完的,但他知道他不想对白发火。
另一边白看着舟急速走远,愣在原地像机器短了电一样。闺蜜很疑惑的跑过来拍了拍白的肩膀,白才回过神来。
“简直就像火山爆发一样。”闺蜜这样形容那之后白的反应。舟不知道白的闺蜜和白说了些什么,但白回去以后和他谈了很久,有的没的都说了。总结一下意思大概是,
白说,我们有心事对对方有意见不能憋着,
舟说,对的;
白说,我陪闺蜜是因为她一个人去看电影我不陪就没人陪了,特别惨,
舟说,我理解;
白说,所以以后我们做个【谈心用的小本子】吧,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交换一次,这样你也不用再憋着了,
舟说,好的。
“那时她给我画了个我见过最美好的饼,只是看着我也快乐。”舟后来这么说。
3.
“两年了,你不觉得我该转正了吗。”舟努力笑着和白说。今天是他们认识两年的日子,至少白是这么说的,也是用这个理由把舟叫出来吃饭的。但舟知道,他们认识已经两年又一个月了。他不知道白现在手足无措是因为他说的太突然,还是白还有其他的话想说。
白发出代表在想说什么的“嗯……”声,眼睛盯着右手的餐刀,而餐刀正不自主的把盘子里的肉一点点的碾碎。
半晌,舟轻轻叹了口气,刚想随便说些什么带过这个话题。就像他们以前说起时一样,换个话题大家就当无事发生过。但白却开口了:“我想说些我想了很久的话,你不管听到什么,中途都不要说话,好吗?”
舟愣了一下,看起来很冷静的说:“你说吧。”心里却山崩地裂一般动荡。
白撩了一下头发,看着舟的眼睛,慢慢说:“我们认识两年了,这件事你也不是第一次说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一直不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吧。
认识你这么久,你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每次说别人在我心里是什么印象的时候,都好希望你会问,那我呢?但你从来不问,就是要等我主动说是吧。好啊,我现在就说给你听。舟,你就是个注孤生的人。”
“啊?”舟直接傻掉了。
“说了你不要打断我。你听着就行了,我继续。我知道你经常有话藏着不说,但是你不说是要我去问吗?你是不是没搞清楚到底是谁追谁啊?
然后,每次做什么你都要问我?拜托老哥,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吗?
还有,每次问你东西,你都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到底会些什么?你告诉我如果你是女生,你会接受一个什么都不优秀的人做男朋友吗?会吗?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回答这个问题了吗?”白一连串的质问让舟有些猝不及防,舟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先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一起这样两年了,我每次时间都这么笼统的说,你也从来不订正。你是在期待我自己发现我说错了吗!我也是人,我也怕是不是我在自作多情好吗?!
既然你有的话不敢说,那现在我就告诉你,你舟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
我知道你有的话不说是照顾我的心情,就算烂在肚子里,腐烂发臭,你也想一个人承担;
我知道你每次做什么都问我是怕我不开心你的安排,就算我的回答你再不愿意,让你不适到想打人,你也会笑着和我一起做;
我知道每次我问东西你不知道,然后越来越少问你而是直接问别人的时候,你表情都扭曲了我真的看不见吗?
我不光看见了,我还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偷偷学了很多很多东西,就等着有一天我问什么你都会,让我觉得这样的准男友长脸有面子……
舟!我都知道。所以才会有这两年又一个月的时间啊!”白声音有些颤抖,舟看着她眼角的反光,感觉大脑就像宕机了一样。
“你的【谈心用的小本子】有两本对吧。你给我看的永远都是写满了情话,而另一本就像你的负面情绪一样锁在自己心里。想不到这个我也知道吧。所以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嬉皮笑脸的像开玩笑一样说那句话?我也是人啊舟!我也怕啊!”白说完,重重的呼吸着。
两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良久,舟突然站起来走到白身边,一把搂住白,任凭白夺眶而出的眼泪打湿他的肩膀。
“我喜欢你,白。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傻瓜,早就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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