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迷茫在写作的十字路口,我到底是要写让别人看了开心的文章,还是要写让自己开心的文章呢?自己写得开心,随意挥洒,读者未必喜欢。顺了读者的意,又感觉所写颇为浅薄,不愿提笔。
写作时若顺应时代潮流,奉行娱乐至上的准则,那岂不就成了“巧言令色”之徒?但一心闭门造车,最后写出一堆晦涩难懂,让人望而却步的文字,那估计也只能孤芳自赏了。
故而每次当我写文章的时候,脑袋里就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太极,就差不能左右手持笔来个左右互博了。
近日我重温孔夫子的论语,读到“从心所欲不逾矩”,心里忽然大有启发。
从心所欲而不逾矩,意思是君子想做的每一件事,都在礼法的约束之内。这是夫子认为君子修身养性的最高境界,连自己都得到七十岁才能到达的境界。夫子所言“矩”,乃是“仁”、“礼”,是一种约束自身的规矩。
倘若变通一下,把这个“矩”当成文章的一种约束,矩之内,是读者喜欢读的。矩之外,是读者不喜欢读的。那么写文章若能“从心所欲不逾矩”,困扰我的问题便不复存在了。
顺应读者还是自身,其中必有“中庸”之道。中庸之文章,文字通俗却有诗意,故事清新却有内涵,俗人能看个乐,雅人能品其中味。
若将写文章的境界和夫子的中庸及修身之道相提并论,那么写文当有三大境界:
第一境,文笔脱去稚嫩,文思也不阻塞,写文时却一泄千里,不知中庸为何物,可谓而立。
第二境,能收放自如,明知自己是脱缰野马,但能勒住缰绳,虽然费些心思,却能憋出好文,可谓不惑。
第三境,从心所欲而不逾矩,无需刻意,落笔之处,处处中庸,可谓大家!
有了三种境界,然后又少不得拿古往今来的诗人词客,文豪大家来对号入座。
写《苦吟》的卢延让是定然没达到第三境的,不然他也不会说“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
陆放翁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其诗曰:“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不过这诗是偶得的还是苦吟的那就不知道了。
那个纠结“推敲”的贾岛自然不用多说。
曹植七步成诗如果是真事的话,那他可真是个妙手,因为那种情况之下,他应该没有心情去推敲的。
古往今来那么多文人墨客,我看能达到第三境的,也是少之又少,虽写出传世名篇,但定都是反复推敲的结果。毕竟孔夫子是至圣先贤,不是人人都能达到那种境界。
退而求其次,当不了真君子,能当一辈子伪君子,那也是极高的境界了。写文章若能达第二境,虽推敲伤脑,雕琢费笔,但至少能写出好文章,也就值得了。
如今的我,文笔未定,文思亦少,称第一境尚且有愧。望有朝一日能迈入第二境,再努力往第三境靠拢,虽不能得,亦不惑也。
(读书时偶得一些感悟,写出来于大家分享,自觉受益匪浅,望各位也能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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