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暖/文
01
在去内蒙古旅行的白塔机场，我第一次见到了相识几年的白月。她出现在很多接机的人群中，小波浪卷发，红杉，白鞋，有些焦急的成分。都说辉腾锡勒草原的紫外线很足，但在白月的脸上，看不见高原红外加皱巴巴的皮肤。
她第一时间看到了我，网络上相识几年后的遇见，一点也不尴尬。就如同我在遂宁站的火车上，第一次遇见凉儿，在锦城，第一次遇到阿芷那般。
一切都顺其自然。
白月指着不远处的车子告诉我，那是她老公久远的车。有幸见到她口中一直的良人，我有些局促。怕自己的到来，会打破两人的平淡幸福。
但她丝毫不在意，自顾自从我手中，夺过了行李箱。
印象中的白月，写玄幻故事，喜手绘插画，在广告公司，为人低调，能量满满。会在重要的日子，寄些礼物。会在你一条看似有些矫情的动态里，很多个省略号，表达自己的关心。
一年前的一天，她突然要我拍一下自己的手。
在不久，我就收到一个包裹，是一只手镯外加一张明信片。那是我第一次收到手镯，内心的情绪无从表达。
那夜，我正在厨房，准备学习洋葱炒蛋，洋葱迷眼，使人怆然泪下。
如多年来那般，我又陷入一种困局之中。一段时间以后，就觉得自己身上的能量散尽，对于我这种向内的孤独患者来说，有些排斥汲取外面的养分。以前的日记，会矫情的写上一些“世间的寒，终究会暖”字样。用于内心的期待，也成为自己能量再次集聚的出口。也曾多次被人认为，是读师太和安妮宝贝的作品长大。那种骨子里的矫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一直不曾离去的情绪大概只有这个。
所以不喜欢接受真心，常规避假意。
久而久之，自动生成了一套防御系统。不允许外面的人进来，自己也躲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不出去。有些害怕心目中的美好世界坍塌，当时年少，断然也学不会处理情绪。
白月就那么闯了进来。多年以后，我才想明白，大概我们早就是同一色的水母，能听见彼此声音的海豚。
我看着她，不说话，犯起胡思乱想的毛病来。
02
久远打开车门，下车，招呼我，如几年不见的老友。然后转身从白月手中拿过行李箱，恰好一阵风吹过，白月忍不住哆嗦。久远没有来得及关后备箱，就从车上拿出了一条披肩，给白月披上。说要你多穿点衣服，这里面看不出埋怨的成分，多是宠溺。白月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微笑，真心觉得好。
在飞机上，晚餐吃的是牛肉饭外搭一包小零食榨菜，牛肉有些腻。就着榨菜我吃了几口就扔掉了，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后很快收回了手，有些难为情。
我喜欢这里，打开车门，风让人很清醒。
比起武汉，我更喜欢这里，我甚至有些冲动，想来此居住。我正和白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车子已经到了一家餐厅。我不得不感恩他们夫妻二人的善解人意。乌素一直在车里睡觉，大概是累了，是他们爱的结晶，婚后一子。有礼貌也懂事。
白月让他叫我太阳阿姨。
他自动改口叫太阳姐姐，顺手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零食，要和我分来吃。
大学参加社团活动，会去到敬老院；去支教那一年，去了一所贫困小学。给人的感觉，他们大多淳朴，待客的最佳之道,就是和你分享那些自己舍不得的东西。
自己舍不得，愿意拿出来，我在乌素的身上看到了他对我到来的欢迎。
白月没有说错，内蒙的特色菜都要带我一一尝过。
看着端上来的菜，我很多叫不出名字，久远在一旁像一位解说员，介绍每一份菜的名字。我们一行几个人，菜却点了出奇的多。久远的工作导致了他会时常出差，有很好的事业。感激他在次日一早登机的行程里，还安排出了接我的时间。
在订机票之前，我有些担心，久远会不会避而不见，会不会因为我的远道而来，对白月有些情绪。毕竟我还是霸占了他贤惠的妻子，萌翻天的儿子。
见到那刻，担忧烟消云散。
在餐厅的一角，白月为我打了一碗粥，也自己盛了一碗。我看到白月刚要把勺子放入口中，久远就把手放在了白月面前那碗粥的碗口处，还体贴地问了一句，是否还有些温度？
白月不明所以的点头，然后她微笑了，我也笑了，为了他的细心。
很多人的愿望都是：愿有人问你粥可温，愿有人与你共黄昏。
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说的正是白月和久远。
前段时间，在几年前认识的一个作者辛子，发文称自己和女友已经分手。在编辑群中，不知道那天是谁提出了一个话题，辛子就说起了自己的这个女友。
我清楚记得，不久前还看见他和她的照片，那样亲昵。他也说起自己在准备钱买她喜欢的一款戒指，价值不菲。他自己创业，眼看接近目标，却弄丢了她。分开后的不久，她又有了新的男友，而一直写暖心爱情故事的他，却说再也写不出来了。
让人无法原谅的是，辛子女友在分手后还对他恶言相向。
女友带走了辛子要为他买戒指的银行卡，扬言说作为三年感情的补偿。
辛子感情在这个冬季，谢幕了。
他问我们，如何走出失恋继续生活，大家说吃吃吃喝喝喝，我说哭吧……
他人的感情，外人不能做出评价。
早些年，看过电影《推拿》，喜欢里面的一句台词：对面走过来一个人，撞上了叫做爱情；对面开过来一辆车，撞上了叫做车祸。可惜车和车总是撞，人与人却总是让。
那个时候，我突然就把分手定义为了相让。
比起那些分手后互踩以及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我更加喜欢这种相让。也更加喜欢久远和白月这样的关系。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累。我脑中的台词是：谁说爱情故事没有一个完美的版本呢？
为什么要谈恋爱呢？最后不是伤害了别人，就是伤害了自己。微博上这个截图被很多人疯转。对啊，为什么呢？以前看爱情故事，看到分手了，会悲伤绝望。但是其实很多真相，并不是这个样子。两个人一起，并不单单只能看结果的。中间的过程，美好的部分才该被记住，彼此在最美的年华给了对方一场毫无顾忌的恋爱，想来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餐厅里的人，自由张扬。我是第一次遇见，穿着溜冰鞋，传菜的服务员。他们就像是在一个大型的溜冰场，只不过这里有着拥挤的人群，唯一不同的他们也能很好的从这些人身边绕过。你的桌子上，又会多了一道菜。
以前一直比较狭隘、不会处理情绪、敏感的我，看到另一半转发微博上那张截图时，一想到那个逻辑，我就开始怀疑我们的感情了，瞬间就不想继续了。因为发现，反正没有结果，反正不是伤害别人就是伤害自己，何必继续呢？
这个观点，在看到白月和久远的这天，发生了转变。
每件事情，光想着去注重结局，就有些无聊了。一段感情，获得的成长总比我们以为的伤害要多一些，这种幸福感造就了我不再去想我们的结局，更造就了我不再纠结未来这个沉重的话题。
我们吃完饭，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久远又用手帮白月的披肩整理了一下。
外面风大，白月一脸幸福。没有谁拿自尊去与爱博弈，久远很宠白月。
同时，他总是照顾她。结婚了更是她换下的衣服他抢着去洗，生理期弄脏的衣服也不例外，白月不喜烟味酒味，久远在没有戒掉烟之前，都会躲进卫生间打开排风机。工作不能避免喝酒，他也总是在每次见完客户以后，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03
在车上，讨论住宿的问题，在住酒店和住家中，发生了分歧。
白月的意思是，家中住得很干净自由，还可以亲自下厨；久远的意思是，怕我不习惯，并提出订一个好点的酒店。
白月坚持说家里舒服，远道而来，要尽地主之谊。
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的小区，小区绿化茂盛而幽静，房价不菲，但是她喜欢，他就挣来了。谁说的承诺不存在，他就一直惦念着，对她的许诺。
记得曾经看过一段话，一个从没有出过远门的女生问自己的家人，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家人一辈子也没有出去过。外面的世界对这个女生来说，蓝是天蓝，白是云白，绿是草绿，黄是花黄，冬天一定是苍灰。来到他们的家，我打开坐地窗，才知道，原来这是草原的颜色。
进入家门那一刻，几窗明净，鱼缸充满生机，厨房锅碗瓢盆一一齐全，冰箱里一菜一蔬。书房错落有致，客厅温馨舒适，原来这才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久远把准备好的拖鞋，让白月给我，白月一敲自己的脑门，说竟然忘记了。久远说，早知道你是糊涂蛋，我都准备了。
见识过太多夫妻，妻子很难融入丈夫的生活圈中，丈夫也很难接受妻子网络上的朋友。说不出为什么会抵触，但是就是觉得有些尴尬，多半视而不见。
可是久远不一样，因为要出差，就提前安排好了所有行程，订好了蒙餐，篝火晚会的门票。
因为初次见面，我们都很嗨，神情炯炯，全无倦意。
久远一会儿来一下书房，菊花茶，水果，零食，是他刚出门买的。
白月嘱他安心睡下，凌晨出发去机场。
没有酒，我们聊着最简单质朴的情感。
我好奇两人的相识经过。
白月说，再平常不过，那时候的她倔强，从不叨扰别人，喜欢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从大学在学校里自己找老师调班，自己解决和老师的矛盾，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在和初恋分手以后，就随着姐姐和姐夫去了浙江。半年以后，姐姐和姐夫去江苏开了室内设计公司，然后白月也跟了过去。当她过去以后，才发现因为地域接受度有些难，导致工作没着落，室内设计公司也赔得连生活费都所剩无几。
白月把工作的钱全都给了姐夫一家人生活，带着仅有的两百块从江苏到浙江，到浙江之后，所剩无几，还好有好友腾出客厅接济了一周。
我把一颗蓝莓糖放进嘴里，想着白月也曾这样固执。
她啃了一星期馒头也没和家里开口要过生活费。多年以后，说起自己的傻劲，她有些无奈。
好在一周之后，她找到了一份包食宿的广告设计工作，当时形式所逼，没时间去权衡这份工作的好与坏，直接去上班。就是在那里上班，认识的久远。
白月那时候对久远没有太多印象，就觉得这人穿着规规矩矩的西装。如果要说有些优点的话，那就是声音辨识度比较高。
在那工作一个月，唯一开始对久远有印象，是从有一次部门聚餐。他穿着运动装，看起来圆圆的像个泰迪熊，那时候的他也只是觉得她特别独立，仅此而已。
刚受了感情伤害的白月，并不知道爱情已经萌发，心中蓬勃也浑然不知。
工作了不到两个月，已婚的老板向白月表白。白月仓皇出逃，自动离职。白月又加入了重新找房子的大军中。久远，一如既往，深和平静，帮白月解决了所有的困难。久远帮白月找合适的住所，帮她搬好行李，二话没说，就开始打扫了起来。
白月微怔。
觉得找男朋友就应该找对自己好的，毫无悬念，在一年之后两人正式确认了恋爱关系。
04
和很多情侣一样，不可避免的有一段时间的异地恋。
我问白月，如何对抗了孤独，如何学会捱过了那一段时光。
她给我推荐了奶茶的《我敢在你怀里孤独》，她说，就像刘若英在序里说的那样，她努力在接受孤独感与生俱来的事实，不会因为你是一个人，所以必定孤独，或因为有人相伴，所以圆满。
在新华书店内蒙店，我找到了这本书。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渐渐懂得，也才开始接受，孤独感是自生自灭的，不是因为他人导致。用刘若英的原话，她那么说，一方面是希望解除他人的心理负担，另一方面，是我想保有孤独的自由。而且很珍惜这种自由。
“因为保有你，我感觉幸福，同时保有自己，所以能安心自由。”
白月的这种修炼，不是没有代价的。
甚至结婚前有段时间，她想过和久远分手，因为久远与人有暧昧。说到这里，她笑了笑，接着说，后来我才得知，那是他的上司，但是他从未解释。
久远其实初中没毕业就出去工作，被骗入传销，因为逃脱不掉，做到高级职位才解散了传销窝。几经辗转，读函授拿了大专毕业证。
久远的家庭也有些复杂，风俗习惯导致了其家中的孩子，对父亲言听计从，所以家中对媳妇都是呼来喝去。以为对白月也可以这样。但是久远自从和白月在一起，就有了自己的主见。两人决议结婚的时候，他在全家人面前说过一句话。
“如果因为你们，我和白月不能在一起，我就不活了”，这是原话。
能够威胁到的人，只有那些爱我们的人。久远没有更好的办法，情急之下说出这样的话，在很多人甚至在我看来，其实很是幼稚。但是在白月看来，更多的却是一份坚持。
在两人确定关系之前，久远所挣全部给家里盖了房子，他两个哥哥结婚生孩子都是他出钱，自己结婚时，可以称得上一无所有。
我很好奇地问：那为什么就确定结婚了，而且你们就定居在了内蒙古，他不是江苏人吗？
白月让我在草原上跑一下，大叫几声。
我一一照做。
她说，我有故乡情结，确定关系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要回内蒙生活。我爱草原，特别爱。之后他就一有机会就申请调来内蒙。
大多家庭一定会阻碍，自己的儿子去到女方的城市买房奋斗。这中间的思想工作是如何做通的白月不知，久远也从未说起过。
久远的工作调动大，江苏、浙江，婚后在上海、内蒙。
刚结婚时，两人也会因为钱的事情吵架，买房的时候白月父母出了首付，她着急还，久远父母觉得媳妇爸妈的钱不还也没关系。但是白月还有弟弟，急需用钱，所以急过。也幸好有白月的母亲，打电话叮嘱白月说不要因为钱吵架，钱可以不要了。
但是久远放在了心上，一笔一笔都还了，多年以后，再聊起这个事情。久远说，不是因为自尊心要还清，是因为要给岳父母一份安全感，告诉他们可以我可以照顾他们的闺女。
我们不知道是聊到什么时候睡着的，蒙古包里面开了暖气，一早我们就醒了。我们骑马、喝酒、吃蒙餐、参加篝火晚会。
看内蒙那边的婚礼，白月想到了自己婚礼那天。自己穿着新娘妆，骑着白马，走向久远的那天。觉得安心，知足。
久远说了几句话，说以前看《平凡的世界》，不信会有少安那样的幸福男子，也不信会有秀莲那般什么也不要的女子。但是那一刻他信了。
05
我们累了，在草原上坐了下来，乌素还在车里睡觉。五岁的他懂事，体贴。
可婚后的生活，如同很多夫妻一样，面临着生孩子。白月怀孕的时候，久远在出差；生孩子时，仍然在出差。她一个人带，在上海工作，挣得可以保全家人安心的第一桶金的时候，久远才长期留在了内蒙。
从以前分隔两地，白月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虽然知道其中的无奈，但是还是会调皮，歇斯底里。婚后偶尔他们也会吵架，在一起吵架了久远会带着乌素走开，然后说，儿子你妈妈又疯了。我们等她正常一点再来和她说话。
白月说，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烦躁，明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就是静不下来。不知道如何处理情绪，上班的时候神游，下班就想倒在沙发上。看到一个剧，有点煽情，就会泪目。久远不理解这种情绪，但渐渐找到了相处的方式。
很多人都说，有了孩子，夫妻关系会变淡很多。
但在白月和久远这里，却觉得是两人的调解员。
比如儿子乌素听到两人说话声音大点儿，就会问：你们是不是又要吵架。然后乌素会把他两周岁时爸爸妈妈吵架，摔坏他的玩具箱拿出来说一遍。
“爸爸妈妈你们还记得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你们吵架把我的玩具箱摔坏了”原话。
两人就会立刻闭嘴。
一个太会翻旧账的儿子。
我们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白月再有情绪的时候，就学会了自我消化。她会在一个时间安排好儿子，展开一段小的旅行。喜欢旅行的我们其实都知道，旅行本身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是一个借口，来逃离原来的环境，让所有不好的情绪得以释放，沉淀，平和。在异乡，似乎更加能否思考出，那些不满情绪的来源，从而找到解决之道。夫妻关系更是如此。
很多的负面因子，在长时间的堆积下，变成洪荒之力，但是你问及当事人本人，没有人能够说清楚，造成不满的原因。
更何况女生，实在是无法控制某些情绪然后沉溺其中。自我营造那种悲情气氛，是再擅长不过的事情。
白月说，自己以前，情绪来了，会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尖叫、沉默、愤怒。在一系列的神经病症状以后，接着会转为喜悦。
过了几年，平和了很多。
久远也会因为工作不顺心，郁闷，但是出于男子的自尊，他很难说出来，他会自己学会消化，只是后来，只是后来白月学会了问。
白月的情绪，一般是主动告诉久远，久远会哄，也会通过小细节发现主动询问，帮助梳理。但更多的是先站在她的角度想，隔天帮她梳理。
白月在情绪不好的时候，会看书，然后在本子写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通过写东西看书，然后梳理出了一套自己处理情绪的法则。最后自嘲一下，然后让它过去。
久远也会在这个时候，悄然退出书房，将门轻轻掩上。
久而久之，自己竟然也不再是一个纠结的人。
两个人，都有一个冷静区域，首先自己处理情绪，行不通，才会相互梳理。我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最后的结果其实都是会处理好。多年以后，白月说，自己学会消化情绪，是久远的功劳，最开始她有过怨怼，但是此刻，她学会了处理。她深知，两个人在一起，无论你的视听如何敏锐，对方的喜悦哀伤更不能感同身受。
这无关乎爱这个字眼。
久远不懂的时候，会继续问帮忙梳理。于白月是开心的，也已然足够。
我听着白月的叙述，感觉内蒙之行，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加幸福。
06
久远有很多小细节，都让白月很是感动。
“他对她父母特别好。做过很多让她很感动的事情，很多时候她比较粗心，做不到的事情，他都会细心的帮忙做到。”
“他自己回她父母家，路过姥姥住的村子，他都会去看姥姥，她一直都不知道。”
“她过生日他会给她送花送礼物，虽然有点儿尴尬但是觉得很幸福。”
“她说她从小到大除了她爸妈没人给过她压岁钱，之后他每年过年都给她红包。”
“她说的要求不管是有理没理，他从来没拒绝过。就算不愿意，只要不违背原则，他也会做好。”
他们走过了七年之痒，一起站立，一起奔跑。一时一餐积累起了平淡日子的些许幸福，然后笑容相对，耐心相伴。
仍旧在一起。
白月即便是有了小孩，也还有一个梦想，在丈夫孩子之外。
是做服装设计师。
而现在她唯一想留住的就是画画。在久远知道以后，久远说会继续供她读书，只要她想。
我们看到了很多夫妻，在妻子有了梦想之后，为了家庭会让妻子牺牲掉梦想，但是久远不是，从这里可以看出，久远这个人本身的格局就在那里。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女医明妃传》，朱祁钰和谭允贤最初在一起，两人准备结婚时，朱祁钰是不太愿意允贤继续以医学救人的。剧情的后面，也先的出现，其实让我眼前一亮。作为蒙古瓦剌部首领，与谭允贤之间有着感情纠葛，他当时说了一句，如果你和我结婚，结婚以后，你仍然可以继续治病救人。
我甚至觉得，朱祁镇都比朱祁钰懂允贤一些，为了允贤实现在宫廷行医的心愿处处维护相助。后朱祁镇御驾亲征，遭遇土木堡之变，和允贤在危难中相互扶持，产生真挚感情。
也先懂不懂谭允贤另说，但是朱祁镇一定是懂她的，懂她一心想为爷爷洗清冤屈继承祖上医学，助她投考太医院，在她被一众男太医故意刁难落泪心有不甘陪在身侧，惜她坚持用精湛的医术悬壶济世。更为她终于突破禁忌公开行医，建立医女制度而欣慰。
尽管谭允贤集万千宠爱一身，但还是有遗憾，虽得朱祁镇钟爱，但谭允贤唯爱朱祁钰一人。
所以，懂得，成全。
白月之于久远，是何其幸运。
所以，才会。
在她，遇见他之后，都是，好时光。
这篇是写给几年前认识的好友，如今她在呼和浩特；不久前去内蒙古我们才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才有了这个温暖的故事。
虽然笔力有限，但接下来我计划写一系列故事。如果你也有故事，那么我也愿意为你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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