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跟我讲,他走了,不会再回来;我想,他只是走远了,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不信你们给我等着。
后来,在很多次感到生活难以度过的时候,我都在想,他在遥远的地方到底有没有赚到钱呢,一定没有吧,如果赚到了,他一定会回来的。我也确信,如果哪天我真的过不去,他一定会像天兵天将一般,突然来到我面前。
果不其然,他真的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女人,勾肩搭背地来到我面前,笑意盈盈。我找谁说理去?真是把我给气死了。
我想,那你还不如不回来呢?
但我没有说。再见他,我心里是先有欢喜的,然后才觉得他一定是得了神经病,要不怎么会耀武扬威地带个女人回来?
天还麻麻黑,他对我讲:走,穿上我给你买的新大衣,我们去吃酒席。
这是我幻想过好多次的情景啊。他回来,给我买很多礼物,把我从头到尾给打扮得美美的,带我一起,闪瞎别人的眼。
可趁我进屋找衣服的空当,这人却没有等我,居然先走到门外!再次把我鼻子给我气歪了。
我一边喊他等等我,一边跑进里屋。里屋好黑啊,床上挂着蚊帐,被子枕头挤作一团。我三刨两刨,从头理到尾,没有衣服;柜子上也没有,椅子上也没有。一间屋转来转去,总也没有:“妈,我的新衣服放哪儿了啊?”
我妈摇摇头,也不帮我找。
我一直找一直找,时间过去很久了,总也没有,不禁大急:“妈,你帮我找找看衣服在哪儿嘛。”
我妈给我一个白眼,动手撩开堂屋椅子上的一件衣服,“喏,这里不是吗?”
“啊呀,谢谢妈妈!”我一把薅过衣服,穿上,感觉好暖和呀。灯光下,才看清是一件泥土色的羽绒大衣。
“走吧,妈妈,去吃酒。”我挽着妈妈,跨过门槛,门外还有点黑。
但天已经快要亮了。村里吃早酒,很早的。
习惯性地摸摸兜里,“不对,妈妈,你再等等我,我手机没在?”
我一趟子冲回堂屋,无头苍蝇一般乱找,没有呀,到处都没有。
我很着急,“妈妈,你赶快给我打一个电话呀,等下太晚啦!”
妈妈终于舍得给我打了个电话。手机竟然就在桌上响起,奇怪,刚刚怎么没见着。
“你看看你,丢三落四,赶紧。”
我拿上手机,三两下跑到妈妈面前,挽着她,正要提腿,“不对啊,我还忘了点啥呢?”可是,天已经快要亮了啊,我要赶不上了。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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