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余华的小说,会让我感到真实。
好像是在听,邻居大爷在讲述他的陈年往事。
曾经听余华老师,在一个节目中,开玩笑地说道,很多人都觉得我的文字简练,那是因为我认识的汉字不多。
在场听到的人,包括主持人都笑了。
后来,余老师还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认识这些字,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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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城》书中第一章讲,林祥福挨门串户,只为给自己怀里的女儿,求得一口乳汁喝。
描述敲门的声音,仿佛是在用指甲敲门,轻微响了一声后,就会停顿片刻,然后才是轻微的另一声。
简单的描述,让我眼前浮现,在那个年代,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身为人父后的慈爱,为了孩子求人的卑微与无奈。复杂的心情,在一个敲门的动作中,展露无疑。
林祥福总是声音沙哑的说,可怜可怜我的女儿,给她口奶水喝。
说话间,他的嘴唇因为干裂像是翻起的土豆皮,而他伸出的手,冻裂以后不满一条一条暗红的伤痕。
字里行间,我看到了一个劳动人民,冬日里的手,因为常年干粗活,又不曾保养,才会有那样的一双手。我见过妈妈的手,冻裂后的口子,位置在大拇指的两个关节之间,已经不会流血,但会撕裂的疼,她只是用不透明的胶布缠一缠,继续干活。
林祥福,他站在屋中的时候一动不动,木讷的表情仿佛他远离人间。如果有人递过去一碗热水,他似乎才回到人间,感激的神色从他眼中流露出来。
两行字,把呆滞木讷,写活了。
仿佛穿越文字,可以看到这么个人,站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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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祥福,给帮她女儿吃奶水的女人们的初印象,一个身上披戴雪花,头发和胡子遮住脸庞的男人,有着垂柳似的谦卑和田地般沉默寡言。
林祥福初来溪镇时,刚好被镇里的陈永良看见了,他怀抱着女儿,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惊奇地看着四周的一-切,她的嘴唇紧紧咬合在一起,似乎只有这样使劲,她才能和父亲在一起。
这个外乡男人表情若有所思,问了句,这里是文城吗?
陈永良回答,这里是溪镇。之后,林祥福嘴里重复着"溪镇”转身走了。
林祥福留给陈永良的背影是一个庞大的包袱。
这是在北方吱哑作响的织布机上织出来的白色粗布,不是南方印上蓝色图案的细布包袱,白色粗布裹起的包袱已经泛黄,而且上面满是污渍。
这样庞大的包袱是陈永良从未见过的,在这个北方人魁梧的身后左右摇晃,他仿佛把一
个家装在了里面。
读完这段话,我对林祥福的初印象,清晰的印在了脑海。
他身后背着的庞大包袱,让我随之联想到,父亲在世,年轻时用带大梁的二八自行车,至少驮着三四百斤的货,去六七十里地以外集市去卖。每天凌晨三四点起床,卖完货回来,要下午两三点了。皮肤晒得黝黑,像是烤熟的肉皮颜色。
原来,父亲曾用全力,甚至不断突破自己的力量,把全家的扛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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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在不同作家的作品里,读到自己的感受,甚至是自己的生活,假如文学真的存在某些神秘力量,我想可能就是这些-——余华
是的,刚刚读完第一章,我就想起了生活在农村里的父母,他们不辞辛苦的把我们拉扯大。
结语,金句分享
语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白,一听就记住。语言的唯一标准,是准确。
写小说就是要把一件平平淡淡的事说得很有情致(世界上哪有许多惊心动魄的事呢)。同样一件事,一个人可以说得娓娓动听,使人如同身临其境;另一个人也许说得索然无味——《汪曾祺的写作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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