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爱上了这,爱上了这的清幽。
家门前是一方别致的小林子,没有任何人工的修理,两棵最大的是樟树,浓郁的纯绿是风中摇曳着的铃儿,在太阳下又是细碎的光斑,给鹅卵石小道上铺上了别样的斑衣。未曾凿磨过的石块散落在路边,不整齐地显示着纯朴与自然。
以前总爱站在小道中央,看我那最爱的墨绿的青苔。它们是这的一方主人,至于哪里都有它们的足迹,或爬在石块上,淡淡浓浓涂上绿的色彩;或匍匐在卵石上,高高低低错落抹上清新的图画;或依在道路两侧的树干上,直映入我的眼帘,直撞入我的心坎——爱这抹绿色的苔!
曾站在这条小道边,望着望着它上面的“深绿”,戏称:“刘姥姥在上面摔过一跤吧!”又满意地在上面踏踏,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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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认为,这些苔,这些绿,能一直陪我到那两棵樟树可以与云攀肩的时候。
直到他们来的时候。
一个个拿着垃圾袋、铲子来清除杂物的人们。一下子飞也似地,就来到了这方小林地中,他们中几个人脸露不耐烦的吃惊,用手中的夹子“扒拉扒拉”地上的落叶杂草,又环顾了下四周,用手机拍下了原来的整个环境,接着就拿出了几个大的塑料袋,二话不说,蹲了下来。
他们来拔野草的。其中几个人熟练地套上手套,快速地拔起了草,疯长了的野草茂盛地簇在一起,扎根在这唯一能栖息的地方,料想不到它们命运如此短暂悲哀,就被几双大手连根拔起,泥土在花白的根须上四溅,尖锐地好像在诉苦命运的不公。
更可怜的是我那心爱的苔们,被钢铁做的小铲子无情地铲起、抬起、倾倒下,细如丝的根须也一头栽进了塑料袋中,被一大包一大袋地丢弃在角落中。人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用夹子、袋子、铲子以及那一双双的大手,清除掉了蔓延到整个林地,蔓延到我的心里的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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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花如米小,现在苔不会如米般绽开,更不会学牡丹尽情绽放了。
血般的夕阳下,人们也成功为了城市的环境把那些“碍事”的,“占位置”的,“不和谐”的东西全部清除掉了,他们也不忘把散落在四周的怪石清空,统一换上干干净净的小栅栏。
现在的这已不复往日,变得“整洁有序”了,再也无杂草丛生的土地,再也无林荫小道享受,再也无怪石一旁的呻吟,再也无青苔错落的身影——
在这样一个清幽的地方,有一些极力追求整洁,一尘不染的人们,将它原有的魅力全都清空了,这不只是铲子与青苔间那冷酷的碰撞,更是心灵与自然一道屏障的碰撞。
曾站在小道边,迎面走来一位老者,笑盈盈的面庞上带着一丝失落。问她何人,答曰名为刘姥姥,她为何失落?她笑而不答。但可肯定的是,她再也不会在林荫小道上摔跤,再也不会与青苔们来个亲密接触,再也不会惹得众人皆笑皆欢喜,惹得青苔笑吟吟,再不会感受到“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与那早已消失殆尽,无处可寻,足以慰藉心灵的诗意碰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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