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者善长,德者善基。明若理,行所为,乃无况于心也。然则,今虽民不愁食,居有华盖。育学经用,有教无类。却心若螟蛉,怅惘无依。重虚衔,而轻德行。崇利禄,而失本心。恍若袅袅之云烟,婀娜翘首,妙曼何极!
朝雾争喧,夕去何兮? 唯着碌心于浮华之表,而不修德行于己身之内。岂不若空竹游骸,履道於峻,自迷其性。常轻躁而纵贪狂。厚其生,自取其亡。此世人甚多矣。
是故,古之圣贤,养国子以道,乃传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习六艺而自明矜,乃可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六艺习之,明贤继之。虽无牡丹之喧丽,秋鞠之尚清。却有韵竹之高逸,玉莲之才情。斯君若此,内外存形。一性圆明,应用无迹。是故君子之道,转丸而已矣。
行易身形,而气度自明。待人存心,而秉承持信。夫寻章妙答,不可仅为纸间之方寸。经学而致用,若为应适一时,而初衷自迷。虽浸经卷,却不知适用变通,不为存世。斯君若此,与枯匾残碑何异?
书破万卷,不若足途万行。阅文之知,而一成不变。然则浮世延年,繁华非寂。唯出户通达,方能知行合一,贯达承境。故书中自通明,却不为应答而答,应辩而辩。存知而通辩,不以为窃。而窃以欲正春夏秋冬者,必得指而可知。
欲达微妙玄通者,必及言而可悟。奈言语者,唯心识之影。而文字者,言语之影。意为心影,言为心响之漪,终无真体。寻之无迹,如思费也。而理可穷及,徼妙双泯,绝书百非。无一法可亲者,曷用乎言。
若困经卷于厅堂,唯采风以解惑。夫曾记,昔弘祖寄志于山河,辩临水脉,纵倦阆风。餐风饮露而不怠,据兽援涯而不惧。夜月晓风为契友,纡青拖紫不相攀。
纵阅山河百川,踏遍九洲五岳。传游记以后世,踏矜年于足下。浮生至此,岂不快哉?闭居呈书者,乃可得此乐焉?
是故,盖理而非言铭,则若鱼无筌而鱼莫之求,熊非掌而熊无以得。大抵言者,鱼熊之筌掌,足以纪纲至道,讵可忘之。
是以,圣人作而述《阴符》《道德》,以挥妙本之精。贤者擬圣作书,制《冲虚》《南华》之经。启迪后觉之人,继之明贤,何不假言而为?
存世明津,遵规附履。纵悦衡身,唯清净矣。古有伯阳引骥,以清静为本,浊动为末。故阳清而阴浊,阳动而阴静。男清而女浊,男动而女静。降本流末,而可生万物。
清者浊之源,静者动之基。人能清静,则天下贵之。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故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自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减。而不能者,徒心未澄,欲未遣故也。
而能遣之者,內观于心,心无其心。外观于形,形无其形。远观于物,物无其物。三者莫得,唯见于空。既在道性,本求之清静。自然应物,常用于世。无染无着,无垢无尘,随机而化。
本经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
又云: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故而存者,道也。本清静常应,而无所不应,适方而无所不静。故云常清静矣。前清静之性,道性既清静,乃得真性。既得真性,乃返归于无得之理也。
君行至此,平心而静气,明神而思清。是时物不能萌其恶种,尘不能隐于罪芽。而其境澄明,莹然于內观。我心无心,湛然外鉴。物形无形,坦坦荡荡。万虑归空,岂不乐乎。
故此自行,当以六艺明矜,以正身心。足途万行,以合知行。悟冥拙心,以启贤明。遵法恒身,以清持律。澄然坦荡,以静惑心。拭净身行,以继奉行。方得之真清净。故伯阳昔言: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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