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人们都会面对命运,无论经历过什么,他们面对死亡的态度将证明品行,至少你将看见,那些惊慌失措的人将难以证明,他们认真并深刻思考过人生。
塞涅卡是否密谋参加对尼禄的刺杀,塔西佗的议论显然可借鉴。一个经验丰富的外交家,他本身就不是极端主义者,如果他加入密谋,是否会比置身事外拥有更多的生存概率呢?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显然是采用了拖延的战术。既不参加也不反对这个密谋。
他对披索的回答是与他见面,或者进一步沟通,既不符合他的利益,也不符合披索的利益。他补充,他的福祉将取决于披索的安全。却又似乎是在暗示他不会阻止。
詹姆斯·罗姆在《哲人与权贵》中记录了尼禄杀害自己士兵的部分内容,他的主体是来自塔西佗的记录。在他的记录之中,我们看到了更多的是顺从的被动死亡,很少有人主动的进行斗争。
游戏结束了,禁卫军在这起密谋中起到的巨大作用被揭露出来。这导致了一些令人瞩目的交锋:尼禄向自己的禁卫军发出质问,而他们也毫无畏惧,直言不地作答。
苏布里乌斯弗拉乌斯向皇帝解释:“军队里面没有人比我更忠诚于你一如果你值得我们爱戴,”弗拉乌斯说道,“但是,当你杀死你的母亲和妻子的时候,当你变成一个驾着马车的家伙、一个优伶、一个纵火犯的时候,我就开始憎恶你了。”在这场危机中,尼禄听到的最令他伤心的话语莫过于这一系列罪行的简短列举了。
一个名叫苏尔皮奇乌斯·阿司佩尔的百夫长对尼禄同样直言不讳。阿司佩尔用哲学的术语为自己辩护。当被问及为什么要加人这个密谋时,他回答说:“这是我能帮助你的唯一办法”。显然,塞涅卡并非唯一为暗杀寻求道德必要性的人。
士兵中的共谋者一个接着一个地遭到出卖、逮捕以及枭首,心甘情愿地伸长脖子等待袍泽们的利刃。据说,弗拉乌斯引颈就戮时曾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坟幕,觉得它挖得太浅了。他冷笑道:“这太不符合标准了。”他曾受训为之服务的罗马,奥古斯都和日耳曼尼库斯的罗马,已经不复存在了,作为一个尽忠职守的士兵,他已经失去了对帝王的耐心。
受到指控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尼禄还在名单中添加了和他长期作对的人,不管这些人是否有罪。现任执政官、元首的密友阿提库斯·维司提努斯也出现在名单上,尽管他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牵连,他曾讲过一些粗俗的笑活,表明自己对尼禄太过了解,事实上他并不识他。一队土兵派去传唤他。当他们到达,维司提努斯正在和朋友们一同用餐,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而,一个传唤的词语就足以揭开这种伪装。他立即选择切开自己的血管,躺在浴缸中死去。他的客人们被扣留在餐桌前,滞留了好几个小时,而他们的恐惧则为尼禄提供了残忍的娱乐。
士兵们引颈待戮,元老们割开手腕,被动地、平静地、顺从地走向死亡。有些人甚至在脱离了危险之后依然选择了自杀。拒绝执行塞涅卡死刑的伽维乌斯·西尔瓦努斯,被尼禄的裁判所宣判为无罪,但他还是选择了自戕。或许大清洗中幸存下来的罪恶感让人难以忍受,又或者他害怕不幸者的亲属前来报复。
在塔西佗《编年史》的结尾部分,只有一个人是在战斗中倒下的。卢修斯·尤尼鸟斯·西拉努斯,他是奥古斯都除了尼禄之外的最后一个男性后代,而当一名士兵来弑杀他的时候,他被拘禁在巴里乌姆。
尽管手无寸铁,但他还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进行反击,他对刺客打趣道,他们可没法轻易完成自己的任务。他独身一人死在战斗当中,伤口都在身体的正面,他没有选择在温暖而令人慵倦的浴池水中慢慢结束自己的生命。
相比那些元老院的老人们,这些士兵更加从容镇定,而卢修斯则是其中的典范。我们看到了命运,并且我们没有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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