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水花w | 来源:发表于2018-11-08 08:17 被阅读7次

    它们无非是被束缚在一个被冠以“灯”之名的容器里,无非是拥有静止的灵魂,无非·····


    在深圳我住在二十六楼,视野极好,晚上下了班,不想洗澡,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关掉灯,把自己镶嵌在黑色里,望着窗外朦朦胧胧的灯光,望着闪闪烁烁的喇叭声,望着那一幢幢漆黑的柱状体和嵌在上面的方块白。

    大概是想家了,想妈妈做的土豆红烧肉和用蒸肉做的锅贴。我这扇窗户是朝南开的,但极少能看见月亮,也极难望得见两三颗小星星,每每望出去,就是那张巨大的“海雅缤纷城”的惨白色霓虹灯和一座闪烁着火花的大厦最耀眼。

    光是会动的。城市道路上的灯如水般流淌着,我记起小时候跟伙伴在河边放的河灯。往往淌出去不到一米就要沉没,但我们依旧乐此不疲。把家里的蜡烛剪到好几截,就跟剪蚯蚓喂小鸡儿一个道理,那时候妈妈总是因为找不着那根蜡烛而狮子吼。我的家乡从前总是断电。尤其是在年关前,说是为了春节不停电而进行的蓄电项目。于是我们那一到晚上就会黑灯瞎火,默默无声。

    可光哪里会动。它们无非是被束缚在一个被冠以“灯”之名的容器里,无非是拥有静止的灵魂,无非是我们跳动的瞳孔让被镶嵌在黑色里的我们自以为是的认为它们都是拥有生命的个体。它们在闪烁,在跳跃,在流淌。在交流电的驱使下,忽明忽暗。像我爸嘴里点燃的香烟,我要趁我爸不注意去嘬两小口,它便忽明忽暗了。

    我终于动了,从墙壁里伸出去一只枯槁的手,把窗户拨开一条小缝,一股凉风股进来,吹鼓了窗帘,我猜书桌上烟灰缸里的烟灰散了一桌,这个是我看不见的,我闻得到,六平米的房间里充斥着残破的香烟味道,残破的,还有附着在烟灰上的种种好的坏的念想。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想着吸烟是多么的无益而且麻烦。

    出去洗了个澡,再见来远远瞥见嵌在黑柱子上的灰白色方格子少了不少,大家似乎都睡下了。我第一次按下了开关,房间瞬间被白色填满,窗外却漆黑一片,依旧漆黑不见月光。临近了窗,果然灯光依旧流淌,灯光依旧闪烁,也依旧朦胧。果不其然,桌上散了一桌烟灰,烟蒂依旧老老实实地待在圆缸里,跟早上八点半深圳地铁五号线一样拥抱在一起。可这样搞笑的画面依旧不能让我觉得电脑键盘上的烟灰也是件多么可爱的事情。我如此就望着它发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吸烟是多么的无益而且麻烦。

    我预备在漆黑的玻璃上贴一张圆形的A4纸。我这样做了,裁了张圆,贴在窗户左上角,在一处最跳跃的光的正上方五万里的位置。我关了灯,透过窗往下看,朦朦胧胧的灯光,闪闪烁烁的喇叭,一幢幢漆黑的柱状体和嵌在上面越来越少的方块白。抬起头,夜幕正努力地往下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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