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吗
最近，我有点烦恼。
大概几个月前，也就是今年三月份，刚开学。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当时我正在地铁上，一看号码，前缀10086。接通了。地铁车厢里乱哄哄的，接电话杂音很大。电话那头是个女声，还算柔和。她说：“您好，我们是中国移动沈阳分公司……”我的第一反应告诉我不是啥要紧事。
事实上，确实只是移动公司的一次活动推销。
活动推销电话确实应该归为骚扰电话一类，至少我身边的大多数人接到这样的电话，会直接挂掉，抱怨一句：什么玩意！
而我很少那么做，我往往是等着对方说完第一句话，我才给她诸如“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不好意思我没想法”这样的回答，对方会说“哦，那打扰了”，我再挂电话。有好几次朋友都说我真是闲的。
那……毕竟打这种骚扰电话的一般都是姑娘嘛，大学刚毕业，做个客服工作不容易，咱挂人家电话好歹也绅士一点别那么粗鲁好吧！我真是这么想的。当然，如果是明显的诈骗电话我可不会这么客气。
还好，那次不是什么诈骗，而且，对面人工客服是个姑娘。
她说：“您好，我们是中国移动沈阳分公司。您的号码作为幸运号码可以有一个免费参与用户回馈活动的机会，请问您有兴趣么？”按照我的模式，我应该在她说完这套之后毫不犹豫地说“谢谢没兴趣”，然后挂电话。但那天，或许是因为在地铁上坐了很久，又或是因为好久没接到推销电话，我记得，我接了一句：“什么活动？”
对面那个客服姑娘又解释了好久，我没太懂，但我弄清楚了那个推销活动的大概内容——我可以免费领取一部手机，只不过，前提条件是我要遵从一个客户协议，另外，邮手机的快递费用要我自己掏。
其实我对这种推销形式是并不感冒的。但是，在我确信对方至少是正八经的移动公司的人之后，我觉得，即便是同意了我也并不亏。反正是货到付款，除了邮费，我没掏多余的钱，一台手机再怎么说也值个千八百的吧，从我的角度来看确实没有明显的会吃亏的迹象。
可以尝试一下。
客服姑娘让我加了她微信。我也翻了她的朋友圈，没毛病。之后在微信我又询问了她一些关于这个送手机活动的具体问题，确实觉得还不错，于是，就直接同意了。
还得办业务，换套餐，确定协议。那个客服还说了其他一些内容，我没怎么细听，也没想太多，只是知道等手机发来会有一份纸质协议，我得确认签字才算协议生效。
几天后，手机邮过来了，顺丰，挺快。我去取快递，先开包验货，除了手机牌子不够响之外，其他的看起来都不错。还真有一份纸质协议。因为之前已经从那位客服姑娘那里了解了相关活动信息，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对于那份纸质协议，我并没有认真看，扫了一眼，签完名字，交了邮费，我就把手机抱走了。
哦，这个名义上的免费的手机就是我的了。一直到现在。
算来有八个月了。
最近手机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反应很慢，还经常卡死。其实这手机从拿回来到现在也没让我满意过，相比我自己之前的那部手机来说，它唯一能有资格对比的就是——用的时间稍微短一点，算是新的，不过新也就新了几个月而已。但对于它这种价钱1000+的小牌子机器来说是新的好歹也还稍稍有点底气。
我担心它坏了，而且我觉得每个月的花费套餐要让我吃土了。我记得当初说这个送手机活动必须要匹配套餐，68块钱一个月，是最低消费。为此，那个客服姑娘还通知我她已经把之前的套餐更改了。确实，我之前每个月的话费大概不止68。
但是，后来我发信似乎每个月都是月初提醒我交电话费，交完之后月末又提醒欠费。丫的好奇怪，不是最低消费么？
我查套餐，没有具体说明，收费现实就是每月68，套餐流量每月500M，附带50分钟通话。
What?之前没觉得什么，随着最近联通的电信的各种大王卡的出现，我就觉得好亏。68块钱，套餐内服务，简直，简直是暴力剥削啊！
手机不好使，我想换手机；套餐太贵，我想换套餐，甚至，换一个联通的什么什么大王卡。
突然想起之前收这个手机的时候似乎还有一大推要求。那张纸质协议我这里还留了备份。于是，我翻出没签字的备份协议开始认真看。
差点吐了一口老血。
“甲方于协议生效次月起30个月内需使用1元及以上流量包和18元及以上档4G资费套餐且承诺每月消费68元”……
“前10个月内必须使用本活动手机（手机型号为：吧啦吧啦）放卡1卡槽里走流量”……
“协议期内，对甲方提出的终止本协议的要求，甲方交纳欠费并支付现金1499元后，甲方有权终止协议”……
“若甲方选定的手机终端发生遗失、被盗、人为损坏或其他非乙方原因而无法继续使用，甲方自行承担损失，不影响本协议正常履行”……
协议很正经儿，但是，我也很想骂人。
当初怎么没跟我说这些？额，好吧，收货那天我也确实没怎么仔细看。
可是，我始终以为我不亏的，即使邮费是我自己掏的，即使手机并不好，即使我每个月交着很贵的套餐费，即使，套餐里出奇抠门，像是阶级剥削，即使，我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能换手机，不能换套餐，更不能换卡。暂时好像没什么大损失，但是，我的心情很坏，这个损失很大。
关于物质，关于心情。
我想说的故事，是我自己真实的故事，不长不短，没什么大起大落。就这么要说完了。
我都不打算加什么结局，毕竟确实也没什么结局。如果非要做到有始有终，我倒是想重新安排一次开始的场景：
那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移动公司打来的。
电话里的客服姑娘说：“您好，我们是中国移动沈阳分公司……”
我说：“滚！”
……
当然，我猜我永远不会那么说，毕竟，客服似乎都是声音很温柔的姑娘。
我的那声“滚”，不是说客服，而是说我自己——当时的那个天真单纯、以为这个世界也一样单纯的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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