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只蒹葭
谁在尾随（二十九）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追踪，那电话里提到的风清……”小李提出了疑问，等待赵警官的回答。
“我自有安排，小王已经去了。尽快行动！”赵警官说完看见了远处走来的小萍，向她招了招手示意，然后两人便进入病房里了。
青哥惊了一身冷汗，还好那张电话卡已经被自己拔掉了。
他听着耳后小李对赵警官说：“已经联系不到了。”然后顺着楼梯飞快上楼，想着得尽快转移风清。
哪知刚刚转入三层，就看到另一名警察正在风清病房外和护士了解情况。
“我不太清楚，不过这个女人怀孕一个多月了，挂了退烧针孩子肯定保不住了。不过也奇怪，她身上有很多新的伤口，而且送她来医院的是她哥哥，怕是被家暴了吧……”负责三层的女护士端着托盘说着。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青哥的耳朵里。他向楼梯间内藏了藏，生怕被那护士认出来。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辛苦了。”警察合上笔记本向护士道谢。
那护士客气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王警官，有需要随时叫我，她的点滴还得半个小时，她哥哥又不在，麻烦你了。”
“好，辛苦了。”警察说完便进入了风清的病房。
看样子，风清已经被警察盯上了。
大多时候，看似毫无联系的两个人，也因为在同一个空间里挣扎生存，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既然如此，也只好先逃命了。青哥立刻放弃了带走风清的念头，转身就要逃离医院。他还得尽快通知头哥和三儿，风清一旦被警方控制，那么据点就要暴露了。
坐上逃离医院的车子，青哥看着头顶一大朵一大朵乌漆漆的云挂在空中，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周遭的氧气仿佛河水被水泵一点点抽干似的稀少，他解开了胸前最上面两颗扣子，又使劲将衣领向下拉了拉，似乎这样才不至于在这压抑的世界里窒息。
他将公车上的玻璃打开了一条缝，额头上那一层细密的冷汗迎着风，瞬间冰凉凉的激荡着。他的脑仁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又像是刚睡醒猛然站起身缺氧一般的麻木。
周遭的乘客有人打了个喷嚏，然后指桑骂槐说：“有些农村乡巴佬啊就是没眼色，天还没那么暖和呢，就把空调车的玻璃打开也不知道想要害哪个感冒……”
青哥不想惹事，更不想搭话。眼下他越低调就越安全，于是沉默着合上玻璃窗，用手抹了抹额头上已经干掉的汗液。
盯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等待着头哥和三儿安全撤离的消息。
医院里的工作依旧井然有序，风清和曹万哲都成了警察亲自照看的对象。曹万哲因为自杀又被警察送进医院的八卦消息很快被另一个事件埋没。
周子涵的女儿，去世了。
那个可怜弱小的女孩，还没好好看过这美丽世界的女孩，成了曹万哲和周子涵这场赌局和交易里最先失去生命的人。
太阳穴这样的位置，轻则昏迷瘫痪，重则不治而亡。
在周子涵利欲熏心只想要拿到那一百万的时刻，他将女儿像抛皮球一样扔了出去。
此时的周子涵抱紧那小小的尸体痛哭，心脏如同被强行扔进长满仙人掌的花园里一般疼痛难忍。
可是他清晰地懂得了一点，所谓善恶一念间，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便再也没有挽回和赎罪的余地。
曹万哲错了，于是他的妻女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离开他。
风清错了，于是她再也不配被原谅，再也回不到周子涵和宝宝身边。
他自己也错了，错的最离谱可笑，最让人难以预料。
然而一切都晚了。
这三个自私自利的人，演绎了一场闹剧。而此刻的周子涵还不知道风清就在这医院里。
昏迷的风清也不知道她和周子涵的宝宝已经死了。
而那个自杀未遂，正沉睡着的曹万哲更不知道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也要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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