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秋雨纷纷,人欲断魂
图片来自百度“物理,52……”不及格了吗?
我知道这次考试我的状态不是很好,十几个字的题目要看三遍才做的进去,时不时的受外界因素的干扰,但,也不至于考的这么差吧……
我的物理老师是个可爱的男老师,圆圆的脸,嘟嘟嘴,方块眼镜下面是一对经常眯成缝的大眼。他最风趣的地方就是奇特的口音和丰富的表情。他把“黑洞”念成“k洞”,他把“土豆”念成“土肚”或者“投肚”。
可就是这样一个可爱风趣的物理老师,在这一节物理课上,讲着异常清晰的话语:“这次物理考试,程恩恩,倒数第一,52分。”
脸,搜的一下就涨红了,聚集了整间教室的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老师要说出来……以前老师不会明说xxx倒数第一,或者多少多少分的……为什么……
泪水在眼眶打转,竟怎么也落不下来。
放学后,我孤零零的撑着雨伞,一步一步。
就在前几日,我和小怡大吵了一架。关于吵架内容的记忆居然模糊了,只隐约记得不过小怡的几句无心之言伤了我强烈的自尊心,傲娇如我便赌气离开了她的身边。
“呵,世界为何如此待我……”我轻叹。
雨水打湿了我的衣袖,不带走一丝哀愁。
泪水浸湿了我的枕头,不带走半分苦涩。
那个时候的我,满心是对小怡的怨,对物理老师的怨,更多的大概是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失望吧。
可我所不知道的是,这些泪水,以后都不会再流。
连续几天,程恩恩都处于一种“恍若置于梦中”的状态。
很快,便到了周末。
“砰,啪”,客厅传来了东西重重摔碎在地的声音。
哎,爸爸妈妈又吵架了……
睡眼惺忪中,程恩恩生气的推门而入,“吵什么吵!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爸爸扬起手掌,对着母亲连扇耳光,骂骂咧咧的说着:“臭娘们,要你有什么用!”
“进去!出来做什么?!”妈妈对我吼道。
此时的母亲,哭红了眼,头发蓬乱,已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干练气质。
“砰”,程恩恩立刻关上了门,心如乱麻。
一瞬间,泪水喷涌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时的一幕一幕,带着厚厚的灰尘。
那天深夜,我一个人在家,突然传来一阵幽幽的敲门声。
那时的我,没什么警惕性,只是害怕的把门开了个小缝儿。
一个黄毛小子后面跟着两个彪形大汉,在缭绕的烟雾中,似是散发着冷冽的寒光。
“找……找谁?”我试探性的小声问道。
“你爸爸在不在家?"领头的黄毛小子声音低沉。
”不,不……在。“我突然颤抖了起来。
”砰“,彪形大汉轻而易举的把门推开。黄毛小子似是扫视了一眼破旧的出租屋,一句话没说,便走了。
良久,我才抬起僵硬的头,来不及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便颤颤巍巍的锁了门。
第二天清晨,大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没敢下床开卧室门,只是蜷缩在被窝里,哭了。
中午,妈妈喊我起床吃饭,我才感受到些许的安心。
无意间朝爸爸卧室里瞥了一眼……
他满脸伤痕的躺在床上,白色T恤上鲜血凝固成黑色,旁边盆里的水混杂着泥土和血液,还冒着热气。
我猛地低下了头,无言。
干涸的双眼,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知道,爸爸喜欢赌博,输光了家里的钱,连结婚时的老房子也被变卖,拿来还债。
最终还是靠着母亲微薄的工资和母亲的一些朋友的接济,生活才慢慢好转。
可是,父亲带我去钓鱼时那种和谐欢乐难道是假的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时针走着走着,日子就成了这样。
爸爸自从迷上了赌博,就像变了一个人,就好像是神经开始不正常了。
而,母亲一直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父亲,虽常常责骂他,可处处都是为他好。欠债了,母亲拼命工作替他还;受伤了,母亲细心照料。可,父亲,从来不曾体谅母亲的忍让,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条错误的路上执迷不悟。
我很心疼。
程恩恩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推开了门,一把拉开了母亲,扬手,“啪”,男人的脸上一片红肿。
男人沉默了几秒,突然嘶吼一声:“臭婊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敢打老子!”
耳光重重的落在了程恩恩的脸上,渗出了血。
男人愤愤的摔门而去,凌乱的客厅残留着浓重的酒意……
“妈妈,你和他离婚吧,不必担心我什么,很多事,我早就知道了。”这一刻的程恩恩一改往日的跳脱,认真的盯着母亲红肿的双眼,一字一句。
我知道,母亲想给我营造家的温暖气氛,不想影响我的学业,所以一再忍让着那个男人,哪怕遍体鳞伤。
我知道,母亲没日没夜的工作,只为给我和其他孩子一样的生活,可以时不时的吃鸡腿和烤翅,每年生日都有一块大蛋糕和亲朋好友的环绕,不希望自尊心那样要强的我,因为家庭的不幸,从此笑颜不展。
我什么都知道,所以努力学习,只为早日能出人头地,替母亲分担痛苦。
我一步,都不能错。
我,必须,成功。
后来,程恩恩慢慢学会了尘封这些痛苦,她把自己围起来,用学习成绩当作自己屹立不倒的城墙,不想被人瞧不起,也生怕别人发现了这些秘密。
表面上,她是那样的风光与快活,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不由自主的哭泣,像断了魂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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