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听说我喜欢吃红薯,便从自己种的红薯地里挖了一些,远远的送来。父亲种的红薯,紫红皮,个头大,味儿甜,一个个憨厚朴实,看去有点像父亲。父亲年纪大了,比从前更加沉默了,也比从前更加亲切了,现在听他说得最多的就是他种的菜,说起来眉飞色舞,精气神十足。种菜是父亲的一大爱好,像诗人写诗,像画家绘画,他的艺术创作都来自那几块不起眼的菜土,像这些红薯无疑就是他的艺术品。每次看父亲穿着长统套靴站在菜地里,反剪着双手,我都会产生一种遥远的错觉,并不由自主地想起秘鲁诗人巴列霍写的那首《遥远的脚步》,那是巴列霍写给他父亲的诗,这首诗我很早就能背诵:“父亲正在睡觉,他高贵的脸/表明一颗温柔的心/现在他多么可爱……/如果他身上有什么痛苦/我肯定就是那痛苦///走廊里尽是寂寞,他们在祈祷/而今天没有孩子们的消息/父亲醒来,他倾听/体内那进入埃及的逃亡/那包扎伤口的告别/现在他是这么靠近/如果他身上有什么遥远/我肯定就是那遥远///…………”巴列霍透视自己是如此准确又如此宽广,所以美国诗人罗伯特•勃莱评价巴列霍诗歌:“没有防御,无限地富于人性,合理地愤怒,一年比一年坚强,一年比一年不可替代,无可匹敌、令人心碎,经典。”而我认为,巴列霍的诗歌永远是那么平易,又永远是那么深刻,他平易得让你摸不着头脑,又深刻得让你无言以对。不同的经历,相同的情感,读巴列霍的诗歌,我感觉自己从一条故乡的泥泞小路出发,突然进入到磁悬浮列车的高速年代,接下来就想回家吃一碗父亲的红薯饭,这份温暖中裏着的香甜总是那么意味深长!
网友评论
还认识了巴咧霍,要找来看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