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去球馆训练,我独自漫步在球馆周围,耳畔忽然想起大姐前几天说的话,:“等乐乐上了大学,你们回老家时把我叫上,我们一起回!”忍不住憧憬一起回村的情形,不由自主嘴角上扬,那该有多美好啊!
大姐是我的堂姐,我大爷家的大女儿,因为在奶奶家呆得时间最久,所以就像亲姐一样,正如今天一个小姑娘所言从小到大,我人生中的每个重要时刻,她从未缺席,包括出生时,她也在,那个时候的情形,几乎都是大姐讲给我的。
大姐出生后没几个月就被老爸接回了村里,那时还没有我,大爷家在镇上,大爷在公社上班,大娘也有工作,那时产假很短,大娘上班后,没人看孩子,老爸就把大姐接回村里,让爷爷和奶奶带着,那时没有汽车,据说是老爸骑着自行车,把大姐捆在身上带回去的,后来二姐也是这样回去的,现在想想真有些不可思议,老爸当时才十几岁,孩子又那么小,怎么能放心?
就这样大姐开始了农村生活,爷爷、奶奶、老爸对她百般宠爱,大姐从小爱笑,性格又好,走到哪儿都很受人喜欢,她的笑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咯咯咯”只要她在的地方,首先听到的是她那富有魔性的笑声,现在56、7岁了依然如此。
那时候回农村的孩子,呆得久了都不愿意回自己家,也许在他(她)们的心里把爷爷、奶奶家当成自己的家了,从小的玩伴也都在村里,快乐的时光都在村里,大姐也如此,大爷一次次回去接,大姐说啥也不回去,再加上奶奶袒护,大姐回家的日子一拖再拖,直到大姐该上学了,还是不回,没办法,只好在村里上了一年级。
上学后,大姐得了一场病,不得不回去治疗,就这样大姐回到镇上上了学,那一年,我刚一周岁。回去后,大姐回村的次数少一些,但从我记事后,她回去的次数又多了,因为大人顾不上送她,她自己也可以骑自行车回去,那些年,家里孩子特别多,大姐、二姐、堂弟,还有我们姐弟仨,尤其是假期,到了春节前,大爷回去接他们回家,每年都上演枕头大战,谁也不回,都缩在奶奶炕上不下地,大爷急了便拿枕头打他们,每次总以老爸的一句话结束:“先回去,过几天叔叔去接你们!”老爸也没食言,每年初八前一定都把他们接回村里!
大姐和奶奶特别好,奶奶也特别亲大姐,现在都能想起奶奶看大姐的眼神,那是满眼的宠溺,每次叫大姐的名字,也总是拖长了调:亚-…丽,和喊别人不一样!
奶奶对大姐的爱,不止对大姐好,包括大姐的任何决定她都支持,大姐电大毕业后,回到化肥厂上班,在那里认识了姐夫,她第一个告诉的是奶奶,奶奶给了她莫大的支持,她领姐夫回去,奶奶脸上乐开了花,好吃好喝好招待,像对大姐那样。
后来姐夫对奶奶也孝顺,几乎每周都回去看奶奶,给她买好吃的,人亲人不过就是吃吃喝喝,在现在也许不适用,但在那个物质溃乏的年代,的确如此!
每个周末,一听到外面摩托车响,奶奶总会着急起身,她知道大姐和姐夫回来了,于是颠着小脚开始忙乎,姐夫直到现在说起奶奶,总会自豪地说:“我一回去住,奶奶就从大红柜里找出平时舍不得盖的新被让我盖!”这句话听他说了多遍,每次说起姐夫都会红了眼眶。
正是这段特殊的经历,大姐对农村特别留恋,也许这也是一种情结,那天她和我说等今年儿子高考结束,和我们一起回村里,真是激动了很久,想起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感慨万千。虽然我们现在各自忙碌,有时甚至顾不上联系,但我们的心却从未疏远,有什么事情都会彼此想起,都是彼此的树洞!
等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都退休了,相约一起回农村,古藤老树昏鸦,手机WIFI西瓜。夕阳西下,围坐父母旁,老姊妹话家常……想想都美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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