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和一个十多年未见的发小重新联系上了,而且又处在了同一个城市中,那种欣喜,难以形容。
那时,我正处在重新创业中。一次两人小酌,发小突然告诉我,如果我有需要,五万十万的他还可以马上拿给我,而且不用考虑还钱的时间和压力。就这一句,然后就转了话题。然后,我们谁也没有再提。当然这钱在之后也没有发生过。
今年去西安,妻子和从不同城市特意赶来的两个同窗室友小聚。
四年同寝室,毕业三十年,中间又多少年未见,一聊起来都感慨万千,尤其是各自的孩子,不知觉中,都过了各自当年的年纪,青春如影,子女随形,时光荏苒中万言难尽。
说起退休后的打算,妻子说到时候应该是和孩子在一个城市吧。妻子的一个同学就说,到时候买房,没大钱帮你,十万八万的还是可以支持你一下的。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朋友和同学展现给我们的最美好的情谊。虽然用金钱做了牵扯,也更符合现在社会对于朋友在利益上的考量,但我和妻子却从没这么想过,反而在心里当做珍贵的珍藏。
我们认为朋友的珍贵,是不带任何目的的情感上的靠近和融合,不在意利益,不在意金钱,不在意时间,不在意阶级,在一起就有最大的放松愉悦,不在一起就有最深的牵挂和惦记,因为朋友,自己能表现最真的自我,这也许才是我们一直坚持的朋友的概念。
当然,朋友之间必然也少不了帮忙,但我们更在意互相了解基础上的合情合理,而不愿意在其中,参杂施舍参杂强迫参杂高低参杂完全为了朋友的非理性。但凡涉及一点,就让人心里有了疙瘩。
但这有时候是很难区分的。
就比如自己认为有些事情无能为力去帮,但朋友认为你是举手之劳。
就比如自己认为可以坚持,不需要援手,但朋友认为你是因为见外而故意疏远。
就比如自己并不抱怨平淡平凡的状态,但朋友总有优越感之下的怜悯。
就比如自己并不认为朋友之间需要细算账,但朋友却总会表现一来一往的清楚。
即便这样,其实也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让我们最抗拒的,唯有金钱的交集。
就像妻子曾经问过,你到现在,还有能借到钱的朋友吗?
我说没有。但心里衡量一下后,还是对一些朋友有很肯定的把握的。可是,为什么要借呢?在生活中,只要能克制住超出自己当下能力的欲望,在我的概念里,是完全不需要以朋友的名义去让朋友做选择的。就因为听过太多见过太多,所以,我一点都不想在不多的几个朋友之间做这种冒险。更何况,每个人身边的朋友,大多数,不都是处在一样的生活状态中,各自心知肚明吗?
而妻子和我是一样的。三十年的共同生活中,我们因为金钱向朋友开口的次数一手屈指可数,除非紧急事宜,除非十天半月就可以归还,否则绝不。就因为我们希望能把朋友维持的纯粹一些,不愿意在和朋友的交往中,让朋友感觉到一点点负担。庆幸的是,至今,我们不多的几个朋友,都和我们一样。
所以,在这一点上,我的发小和妻子的同学虽然提到了钱,但仍旧被我和妻子当做了可贵的纯粹,自然的超出了金钱的概念。
不会用,但它存在着,就是我们心里的财富。
人生庆幸的事之一,就是除了亲人之外,有些人始终会在我们心里保存着份量,而我们也始终会在有些人心里保存着份量。
这就足够让人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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