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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扶就是行善,扶就是接纳,扶就是希望,扶就是明天。岁月无痕,人心有爱,人生路上起起伏伏,大难之下,彰显了人们相扶相帮的伟大力量。”
他,一直走在这条路上。这一路,他扶起了很多人。半路遇见的人,摔在地上的人,走了歪路的人,陷在困境的人,精神贫瘠的人……
他晓得人间深处的痛,晓得太多的人需要扶一把。那些被他扶起来的人,人生不再灰暗,生命有了希望。
这一路,他爱着很多人。这种爱,无关风月,却诚挚热烈。爱,是他内心坚定的信念,更是他文学作品中一个重要的关键词。
他爱父母家人,爱故土家园,爱那些需要关爱的弱小群体,爱曲靖文学圈中的年轻人,爱流年社团的同路人……
他将这些爱,推及至世间万物,珍爱每一个细微的生灵。
他是山地。江山文学网·逝水流年文学社团副社长。二〇一二年十月来到江山文学网,第二年的初春加入流年编辑团队,两个月之后任流年社团副社长。至今,九个年头过去了,他的名字从未离开过流年社团首页,就像他的心,他的爱始终与流年在一起,安如磐石。即便是日常工作再忙再累,他也会把时间挤出来留一些给流年。
流年是他的桃花源,是他心灵的栖息地。
流年的伙伴们都喜欢叫他山哥,他们眼中的“山哥”真的像大山一样既高大又坚固,是值得信赖,且可以依靠的。而我,却常唤他“小石头”,小石头是个有趣的称呼,仿若他就是我自小的玩伴,仿若我就是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受了欺负只会跑到他跟前哭鼻子的小丫头。长大后的我们,依然携着自由干净的灵魂,带着一颗天真的心,在修筑的文学城堡里,读书写字,亲密无间。
我虽熟悉他,与他有着将近十年的文学友情。但写他,始终需要一个时间与精神上的契合。
这些年,在流年的兄弟姐妹们中,山地和怜幽(夏群),走在了最前面。在文学创作这条蜿蜒之路上,他们披荆斩棘,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好成绩。在此,不一一例举。
一股来自彩云之南的清泉,灌入他的灵魂版图。山地的作品,抒发的是对芸芸众生,对自然万物的大爱大善。通过文学的形式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种浓郁豁达的人文关怀,一种深沉真切的悲悯情怀,一种当代作家应有社会良知和使命感。
近几年,我阅读山地的文学作品,发现他所关注和书写的大多为农村扶贫类题材,这和他深入农村工作有很大的关联。李修文先生曾说,散文写作从某种程度上讲,是写作者为了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一个”,亲历自己,梳理自己……
山地的“这一个”中住着广阔,无限的广阔。
广阔的天地,广阔的胸襟,广阔的梦想,还有一份广阔的事业。在开展脱贫攻坚的工作中,山地经常带队深入贫困乡村,深入到乡亲中去。他深知,消除物质生活上的贫困只是工作的一部分,而精神上的治愈才是根本,所谓扶贫先扶志,便是如此。
作为一名长期行走在扶贫之路上的共产党员,山地仍不忘坚持文学创作,不忘铭记文学初心,以文学的名义温暖更多的人,以文学的精神召唤他们走出贫瘠的世界。近几年,他创作了十几万字的文学作品——
如微电影剧本:《团圆》《石头开花》《骑着黄昏飞的影子》《月亮向太阳奔去》,其中《团圆》被拍成微电影在腾讯,爱奇艺等各大视频网站播放,得到了观众们的一致好评。
如小说:《天上朵朵》《酒窝里月亮在舞蹈》《牛尾巴山药》《星星的呼喊》《红方》,其中《天上朵朵》刊登在云南省优秀期刊《边疆文学》二〇一九年第五期,是这篇小说,让我发现山地不仅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而且还可以将一个故事以小说的形式表现得丰满,表现得具有魅力和感染力。在那个温情的五月,我将这篇小说读了又读,忍不住内心的喜欢,以《朵朵村的时间画布》为题,写了一篇赏析。写赏析其实需要十足的勇气和信心,就像是一个侦探,一步步地探寻,一层层地深入作品的内核,去发现一个个可疑点。好在这篇赏析得到了原作者的认可,有幸的是被《边疆文艺》选中,刊发二〇一九年第七期。
如散文:《约见石头》《苦荞粑粑》《刘金绒和他的三个驻村老师》《竹鹰有个邓招娥》《菌子王》《果园里桑葚熟了》《挂在白云上的村庄》。山地的散文语言在近两年有着飞速的进步,以前常见的一些毛病统统不见了,不仅顺畅而且呈现了语言的韵律之美,素朴之下隐藏着浅浅的诗意。这些散文中的人物,无论是竹鹰社区七十四岁的保洁员邓招娥,还是一次次冲破死亡线最后取得胜利的菌子王胡金润,又或是狼杂村的乡村女教师李娇媛……她们本身就是一束光。山地书写她们,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挪移到文字中,令她们以文学的形式呈现在读者面前,同样具有感染力。
除此,山地还有不少作品,真实地展现了一个个扶贫干部与贫困作战的精神,塑造了无数个生动的人物形象,让我们看到,新时代下共产党员的斗志,看到党性在广袤的红土地上跳动的红色之光。这些作品,更是曲靖扶贫精神的真实体现。
在《初心答卷·曲靖减贫故事》新书座谈会上,他动情地说:“作为一名受党培养几十年的老共产党员,我以融入曲靖市脱贫攻坚一线贡献自己一份力为荣,我也要交出一份让党满意的答卷。”
山地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一点,我感同身受,但我眼中的山地,更是一个言行上高度一致的人,洁净的灵魂高蹈在文学的天空。他用双脚丈量红土地,数次驻村,那些人那些事成了他源源不断的创作素材。流年社团的伙伴们经常赞叹,山地能拥有那么多的素材——写作源于生活,这句话在他的身上有了丰富的体现。
脱贫攻坚类题材的作品不好写,而散文更是在无形中加深了创作的难度。除了秉承散文的真实性,思想性,在我看来,一篇优秀的扶贫题材的散文还要具有一定的文学性,这三点应当兼顾,融合,再加上个人体验及感悟,才不失为一篇优秀的文学作品。
常年深耕文学的山地,他的步履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遍及曲靖的山林土地。他是这片土地的发现者和表述者——大地与家园,是散文永久不衰的主题。他最近创作的散文《挂在白云上的村庄》是难得的一篇散文佳作,他敢于冲破题材的束缚,以诗意的语言,澎湃的情感,注入文学的清泉,使得这一重大主题的表现不刻板,不生涩,丰满流畅。
但凡这样的村庄——挂在白云上,或者说是与云朵为邻,亲密无间,它只需高高地挂着,又或者俯瞰大地,心中便会生出无限欢喜。只是,它无意随我来到人间,只是我内心始终想念,当成一种缘分。
初读山地的散文《挂在白云上的村庄》,让我想起黄山云端上的村寨——木梨硔,与世隔绝,三面悬空,白云托举,其境其景美不胜收。我心虽向往之,却一直没有勇气去领略它的美,但我依然相信,在不久之后的某日,我定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走上去——走上去,我会站在村庄的最高处往下看,会感觉到地下的河流蜿蜒千万里,天边的山脉在白云中起伏,白云和日光的影子在村寨的上空缓缓移动。
狼杂村与木梨硔,在我眼中有着不少相同之处——都是挂在白云上的村庄,都需要通过山路的攀爬才能抵达,都有纯朴的景致,都有淳朴的民风,都会有慕名前来的异乡人前来取景摄影。不同的是,那座我不曾熟悉的彝族村寨,活在了山地的文字里——是山地,让一个普通的村寨焕发出生命的力量与神性的光芒。
在散文开篇,他并没有直接描写村寨之景,而是借一段村妇山洞生娃的场景再现,来突显村寨的神秘和独特: “正午,峭壁张着嘴,似乎要把一团正在洞口睡觉的白云吸进去。
一声婴儿啼哭,十几只黑尾麻花鸟从洞里掠出,穿过白云,翅与云摩擦的声音,和着婴儿啼哭声,击碎了这一方安静。
稍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傍晚时分,洞口的白云,换成了红云。
洞里有了声响,一个脸色寡白的女人怀抱着婴儿,弯着腰,缓缓出来。”
生命存在的目的如此单纯,一个生命的降临寓意着新生。他运用拟人手法,将散文的开篇写得无比壮美,仿若被一缕圣光映照。张大嘴巴将一缕安睡中的白云吸进去的峭壁,在婴儿的啼哭声中穿洞而出的鸟儿,在黄昏时分变了颜色的云朵,还有那刚刚生产完,抱着婴儿走出山洞的女人,这样的描写简直是神来之笔,让这个挂在白云上的村寨充满了神性。
当婴儿初生的那一刻,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一并复苏。当女人抱着婴儿走出山洞,生命的气息爆发,这个世界瞬间亮了——这是活着的狼杂村。
这篇散文中,他是个跟随者也是个亲历者。他来到狼杂村,跟随着乡村教师李娇媛的步子,沿着一条长长的陡峭的山路,从山下攀爬至山顶。这让我又想起那个我未曾抵达的云端上的村庄木梨硔——也是这样陡峭的山路,一层一层的阶梯,两边是葱茏的草木若。
若没有一定的体力和相当的毅力,如何能行至山巅去领略那摄人心魄的美?
文中的李娇媛,代表着无数个李娇媛——穿红裙,头戴白色遮阳帽,脚蹬小白鞋,圆脸大眼,步子带风,行走自如,在石头上轻松跳跃。这该是我们心中乡村教师的样子吧,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她们在山中长大,学有所成之后反哺乡村教育事业,将知识之清泉,浇灌这片土地,灌入生活在深山中的孩子们的心园里。
这些年轻的乡村教师,她们在物质上并无过多的追求和享受,却怀着一腔执念守护大山,她们有着坚定的信仰和高尚的精神追求,这也是这篇散文的闪光点之一。
读着山地笔下的李娇媛,让我联想到萤火虫。如果在夏天,来到这座挂在白云上的村子;如果在夏夜,行走在狼杂村的山道中,会不会与飞来的萤火虫撞个满怀?
如果在山中的石头上多坐一会儿,会不会看到在月光下飞舞的萤火虫?
无数个期待,无数种喜悦,让我相信,会的,一定会的!
萤火虫,是天上的星辰,是人间的灯光,是黑暗中光明的引领者。萤火虫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在草丛里,在树枝间,在我们身边闪闪烁烁。小小身体有大大的能量,那星星点点的绿光,唤醒沉寂的山林,将希望与光明传递给世界。
爬山途中,山地也有瞬间的恍惚——抬头不见前路在哪里,一层层峭壁穿云破雾,想着想着,他便笑了,问李娇媛:“这样爬,会不会爬到天上去呢?”
当李娇媛用不解的目光望向他时,山地脱口而出:“娇媛,你是在天上长大的。”
当李娇媛告诉山地,狼杂村到村委会的一条土路即将变成大路时,李娇媛的眼睛里闪着泪花……
这两段的描写也极显功力,让我欣赏不已。之所以有这样精彩的独具韵味的描写,是源于山地细致的观察,是一种丰沛情感的自然流露,更是将希望之光、幸福的种子植入在狼杂村村民的心中。
走进挂在白云上的村子,我也跟着山地的脚步,被李娇媛领着来到村子里,看到白云簇拥下的一栋栋小楼——白云在飘,房子在移动,这天上人间的景致,叫人有瞬间的恍惚。
看到村子的水泥路,看到宽敞的院子,还有明亮的灯光。看到狼杂村的村民,得以政府的资助,如今在生活上有了更多的便利。这种便利是党和国家对贫困山村的关爱,且是多样的——
狼杂村的娃娃们的午餐由政府供给,他们可以住校,不用每天起早摸黑往返于学校和家的路上。
一条由政府修建的大路,方便村里人出行,妇女生娃再也不用由丈夫背着步行下山,更不会像胡姓女人那般将娃生在山洞里,饱尝分娩时的无助和疼痛。如今村里的育龄女性,可以在临产前,坐上小车,沿着宽敞的大路直接去镇上的医院待产。
政府给每家每户补助两万元用于盖房。如今村子里盖房子的人多了,村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
狼杂村是后所最靠北的一个贫困村,属于卡泥村委会,不久之后,狼杂村到村委会的土路也将修筑成大路。
……
山地对狼杂村景致风物的描写很美,读来颇为舒悦沁心,呈现了村寨的质朴之美。散文中无处不在的神性,藏匿在每一个小小的字符里。狼杂村早晨的每一缕雾气,黄昏时的每一朵云彩,山中小路上的每一片树叶,每一只蝴蝶,山上流淌的泉水,山中走来的樵夫,山下踱步的黄牛,皆是这一座挂在白云上的村子的一部分。
云南的山水原本就有着勾魂的魅力,那些隐喻和幻象,让人迷醉和神往。而山地的这篇散文,也令我的灵魂在瞬间出窍,飞向千里之外的彩云之南,飞到那座与世隔绝、恍若仙境的挂在白云上的村子。
我会在那一天的黄昏时分,在通往狼杂村的山路上遇见他。我会有持续的勇气和体力,和他一起抵达那座挂在白云上的村庄。
我会看着他,站在山巅,对着云海,对着山脉长啸……我知道,会有回声,响彻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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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下乡了”他说。
在此篇散文即将完稿时,收到他发来的消息。
许是在今天早晨,他又将带着战友们深入到云南曲靖的某个贫困乡村。
我看见,他大步向前的样子。他的脚步一如从前,那么坚定。
我看见,他的眼中闪着光亮。他的目光从未躲闪,如此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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