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小长假,因为老家有一街坊的父亲三周年,假期第二天跟儿子回去了。
老家的院子西边是一个闲置的院子,面积跟现在住的院子差不多,有三分半大约230多平方。父亲一直想在西边院子里再盖一两间房,一来是把闲置的红砖用了,二来是盖一个杂物间,用来放电动三轮车和农具等其他杂物。
春节我们都在家的时候,父亲就开始筹划这件事,母亲和我们几个儿女都不想让他再弄,却又都知道父亲的脾气。他打定主意的事情,没有人能让他改变。最后也只能由着他去弄了。父亲年逾七十,干了一辈子,一直是闲不住的。如今,鼓捣着盖房子,也算是有个事情做。
出了正月之后,父亲就开始自己清理地基,找人打夯,然后找村里的建筑队盖房。父亲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我跟母亲都帮不上忙,他也不让我们插手。我只能让母亲劝着他点儿,这么大岁数了,不能再使蛮力了。
看论语,知道有这样一个关于孝顺的故事:子夏问孝,子曰:“色难。”
原来一直不理解什么是“色难”,自己曾经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拿自己的生活观去要求父母,特别是父亲。总是因为家里的一些事,埋怨父母这也不对,那也不好,也因为这样多次让父亲不高兴,自己心里面也不痛快。
后来,我慢慢想通了。父辈们有他们的生活观,他们持续了一辈子的习惯,没必要因为儿女们的喜好去改变。这就是做儿女对待父母要尊重,要和颜悦色是不容易的,这就叫“色难”!做到了这一点,才是最基本的孝顺!
我们回家的时候,那两间小房已经盖起来了,只是屋里地面太低,还需要填土。找人买了几车土,60元一车,半夜给送过来,卸到了大门外路边上。我们自己还要用小推车一车车往里推。母亲腰疼不能干活,父亲自己已经推了一部分。我回到家,赶紧从父亲手里接过小推车。
我和父亲先要用铁锨把小车装满,然后由我一个人往新盖的小屋里推。路过院门要经过一个上坡,每次父亲都要帮我推上一把,我跟他说不用,我能推上去。实际上我开始能毫不费力推上去,十几车后就有些费力了。倒是父亲,推了这么多车了,看起来还是毫不费力。我心里有些佩服父亲。
母亲见我干了一大会儿,就让我歇一歇,还说:“你没怎么干过,别累着!”下午,看我还接着干,又对我说:“你干一会儿就歇歇。这段时间地里也没啥事,让你爹慢慢干就行了。”
母亲这是怕我好长时间不干活了,猛一下干得重了,身体受不了。在她眼里,我尽管已经四十多岁了,却还是那个从小害怕下地干活的儿子。看来,母亲的疼爱没有年龄大小之别。
说实话,不说力气,就说干活耐力,经常坐办公室的我,还真不如70岁的父亲有长劲儿。还真让母亲给说着了,下午后半晌,我胳膊腿酸痛,浑身没力气,推几车就要歇一会儿。终于等到把两个房间的屋地填满,外面路边还剩一堆土,父亲说先不弄了,以后看哪儿用再推。我想是父亲不想让我再干,像母亲一样怕我累着了。
我不禁想起自己女儿刚出生那阵儿,母亲跟我一起生活。见我每天早晨都起来做饭,然后晨跑,就对我说:“你媳妇儿就不起来做饭?”我笑一笑说:“我习惯了早起。”我想这是母亲心疼儿子了。
母亲也是永远记得我生日的那个人。这几年,每次过生日那天,她都会一大早打电话过来,提醒我煮几个鸡蛋吃。今年还专门说了“生日快乐”。
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多少知识,也没有多少见识。母亲在给两个儿子看孩子之前,城里都没去过几次。父亲不善交际,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虽然也做过不少小买卖,可也没挣几个钱。到头来二老最大的功劳,就是养育了三个子女。
就像《人世间》里的周家一样,我们也是兄妹三个,不过我们是老大老小两个儿子通过上学走出了农村,排行第二的女儿留在了老家,没能脱离开农村。
可是,不管怎样,做父母的生养之恩,就是最大的恩情,是儿女一辈子都报答不完的大恩大德。所以,我们从不跟别人攀比父母为儿女留了多少家产,给孩子找了什么工作,包括买房添了多少钱,有没有帮助儿女看孩子,等等。
我想,天底下的父母大抵都是疼爱孩子的,无条件的疼爱。这一点反过来,做儿女的就很难做到。
可怜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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