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冬暖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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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术前相认

王晓红在病房住了三天，病情稳定，张主任告诉王晓红的丈夫，过两天准备手术。金虎犯了难，手术不知要多少费用？存折，对，五斗柜里的存折，金虎回了趟家翻了下五斗柜，一只小铁盒内的确有一张存折，还有几封信，他随手打开一看，是晓红写给他的一封信：阿虎，我的爱人，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了...金虎的眼睛模糊，这个男人捏着信，热乎乎的泪打湿了信纸，他又打开第二封信，是写给女儿安安的：安安，我的好女儿，感谢你的到来给这个小家庭带来了欢笑与快乐。妈妈对不起你，没能给你富裕的生活，你不会怪爸妈吧，希望我的安安每天都开开心心...阿虎的手在颤抖，又不敢大声哭泣，怕惊动了隔壁休息的母亲，就这样捂着嘴任眼泪滑落，用手背擦下眼泪，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打起精神来，打开存折：5016.20元，妻子存了这么多，对于其他家庭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对于他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这些钱正好救急。金虎把两封信放回铁盒内，拿着存折到银行取钱。

这晓红躺在床上心里琢磨着：躺了好几天，该起来走走，刚翻开棉被，病房门开了，是单位工会蒋主席和同事小叶。“晓红，怎么样，好点了吗？”“哎呀蒋主席，你这么忙怎么就过来了？”“我和小叶代表厂全体职工来慰问看望下，这是大伙的一点心意。”蒋主席说着从随身携带的黑色手提包内取出一万元人民币交到晓红手上，晓红好感动，全身充满了力量，仿佛病的不是她：“蒋主席，这怎么好意思呢。”“应该的，职工们自愿捐了部分，单位又凑了些，先用着，有什么困难再提出来！”“蒋主席、小叶太谢谢了，太谢谢了！”晓红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说谢谢。这时病房门又开了，金虎进来了，一只斜挎包用双手捂着，应该是刚取来的钱。“阿虎，这是我们厂工会蒋主席，这是同事小叶。”晓红给丈夫介绍着，金虎上前握住蒋主席、小叶的手：“谢谢蒋主席，谢谢叶同志！谢谢关心！”阿虎也是个实在人，跟晓红一样说不出比谢谢更好的词了。嘘寒问暖聊了几句，单位蒋主席和小叶起身告辞回去了。阿虎接过晓红递过来的慰问金甚是感激，每每在他们家有困难时，总有这么多好心人帮着，虽然生活很难，再难也要挺下去。

手术定在2天后的上午，那天一大早，除了金虎和安安，樊大婶等几位老邻居也在走廊里等着，手术做好也好搭把手，既使帮不了忙，也好知道情况，给金虎壮壮胆。

晓红自己换好手术衣，躺在推往手术室的床上，突然病房闯进来两位不速之客，一个和晓红差不多大的时尚女人，拉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金虎不认识，安安认识这位漂亮阿姨，疑惑地盯着她。那女人直奔病床:“晓红，别紧张，胆子大点，你不会有事的！”“殷红，你怎么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呢？来来一一，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你的亲生母亲王晓红！”“这不是书店里碰到过的阿姨吗？”一一对着殷红说。“对，但她不是阿姨，是妈妈，你的亲生母亲，她生病了。”一一看着晓红，前几天他已从母亲殷红口中得知自己不是她亲生的，他的母亲叫王晓红，生病住院了需要他去探望。一一是个相当懂事善解人意又不钻牛角尖的孩子，听母亲这么一说就答应来到绍兴，赶在手术前与母亲见上一面。“殷红，我们不是说好暂时不说的吗？”“孩子应该知道真相，否则对孩子对你都不公平！”“妈！”一一轻轻地叫了声。“哎，好孩子，妈妈照顾不了你，要好好听殷红妈妈的话！”一一紧紧拉住晓红瘦小而温暖的手，那是母亲的手，长这么大第一次与亲生母亲拉手，如同一个男子汉:“妈咪，别怕，我在手术室外等你！”“哎！”晓红千万次在梦里与儿相见的场景，想不到会在这个场合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殷红又把一一拉到金虎面前:“这是你的金虎爸爸！”“爸比！”“哎哎！”金虎同样震惊:“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金虎牵过一一的手，拍了拍，对着发楞的安安:“这是你安安妹妹！”安安似有抵触，但母亲躺在病床上，以前听说自己不是亲生而闹过，虽说那时自己还小，母亲晓红待自己如同己出，以后都不敢提这事。这位漂亮阿姨小时候自己见过好几次，难怪一点也不反感，原来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下好了，安安和一一都有两个妈妈两个爸爸，这不能说是件坏事，反而是件好事。安安放开矜持，悄悄走到殷红面前，“安安！”殷红一把搂过女儿，用母亲特有的手抚摸着安安的头和背，安安顺从，一动不动，任凭母亲抚摸。当时殷红联系不到晓红，电话就打到她单位，知道晓红病重住院今日手术，赶紧买了机票回绍兴，终于赶在晓红术前让她们母子相认，如果万一，这是说如果万一，那殷红良心上过不去，会自责一辈子，这事对她来说是头等大事，不认为自己是猛撞，认为合情合理，不能因为自己自私而毁了晓红一家，这些年来，殷红始终内心不安，总想弥补当年的过错，当然她是希望晓红手术成功，等出院那一天两家人能坐在一起团圆，了却自己的心愿。

推车的护士来催了，该进手术室了，金虎殷红安安和一一在推车旁边一直把晓红送到手术室门口，门关上了，他们还有他们邻居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金虎在门口紧张地来回走动，殷红坐在两个孩子中间，握着他俩的手，不断安慰宽心:“不怕孩子，你们的妈妈是个坚强的妈妈，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殷红安慰着孩子们，其实她的心里一样焦虑不安。两个孩子靠着殷红，紧紧贴在她身边，握着的手全是冷汗。

冬日里的医院走廊，有股冷风吹进来，金虎不禁打了个寒颤，抱住两肩靠在手术室门边，默默许愿:晓红，你一定要挺住，全家人离不开你！

从8点半推进手术室，到9点半显示手术中，10点半手术中，11点半手术中，12点半手术中，陈浩医生来了，田小小也来了。直到下午1点40分显示手术结束，苏醒中，焦虑等待的家人和邻居根本感觉不到饥饿，下午3点左右，手术室门开了，医生出来了:“王晓红家属！”“在在”，金虎猛一转身，差点撞上主刀医生张主任，大家刷一下全站起来了。“手术很成功，病人可以回房了！”“谢谢！”“谢谢！”“谢谢！”...晓红被推出来，鼻子上插着氧气管，手上挂着针，迷迷糊糊。“晓红！”“妈！”“妈咪！”亲人叫着晓红，邻居叫着晓红，晓红听着亲人们叫着自己的名字，苍白的脸挤出劫后逢生的一丝笑。（完结）

后记:术后的王晓红在丈夫金虎的精心照顾下恢复不错。到第二年的春节前，殷红带着丈夫和儿子一一回到绍兴，两家人团圆，这正是:

人生路上多磨难

坎坎坷坷步履艰

你牵我拉勇往前

冬暖夏凉合家欢

                  2019.5.27  晚21:09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