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患了间歇性忧郁症的人,今天屁颠屁颠去开家长会了。说是阴天,太阳竟然难得地露了脸。浅浅的,也不张扬,恰到好处地抚慰了我那颗因为成绩而悄悄忧郁的小心灵。
我照例选了个角落坐下。人群络绎不绝地涌进,嘈杂声中,全是某科多少分,某老师如何,某小孩灵不灵光。有家长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比较。而有比较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伤害。除非是不折不扣的学霸家长,永远春风满面。要不然,干脆是学渣家长,反正也没抱多大希望,面皮已经被说得够厚实,心灵已经被磨得够强大。剩下的一大批中庸之辈,只能随着孩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成绩,有时欢欣,有时失落,有时风光,有时落魄。
相比之下,我还算好的。因为欢欣的次数居多。这次之所以有点小忧郁,是因为某帅哥虽然总分超本一线二十多分,可数学才考了97。他说一激动把符号全看反了,这张卷子他本来可以考一百三的。他回来告诉我时,我内心有多炸毛可想而知。可外表必须不动声色。多年来我竟然也被潜移默化地磨炼得如此深藏不露阴险狡诈。现在小学生的家长都已经开始提前找亲家了,只望亲家能提前把孩子接走,陪读,教育。想想我都挺到高二了,既没变成泼妇,也没心梗中风,真是奇迹。
据说家庭教育是否成功,就看他到了青春期是不是还愿意和你无话不谈。读到这句话时我内心小小地傲娇了一下。还好还好,小G童鞋还是愿意什么都跟我讲的。所以我才会了解到他绰号叫文科大佬,谁不爱吃大食堂,谁跟谁恋爱了。还有谁谁谁偷偷评价我,有点儿个性,有点儿搞笑,有点儿厉害。
哇塞,原来我已经这么个性,这么顽皮,这么厉害了!
如此,莫再纠结他此次的期中考试成绩了。我转念一想,文科大佬偶尔考砸一次数学,对身为数学课代表的他来说,也是一种激励。再转念一想,幸好语文英语还行,历史政治双A,而且历史绝对是高分。再再转念一想,他的心态比我都好,夫复何求。比如昨晚他告诉我,红楼都看到一百一十回了,他笑着说他已倒背如流。我白他一眼,说你背背看。他笑得唾沫横飞,废话,正着背谁能背下来。
好吧,算你厉害,随你妈。到底是亲生的。
中间男孩为龚韩笑在我写这些文字时,台上有某位专家正在背圆周率。尽管塞着耳机,但我一心多用还是零零碎碎听了一些。据说是关爱下一代委员会的,来作一场关于如何做智慧型家长的报告。可现在才来谈如何培养孩子的兴趣与专注力,是否晚了些。这难道不是应该去小学里忽悠么?抱歉,我用了忽悠这个词。因为最后他竟然卖起了资料,而且是限时特卖。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不是来开家长会的,而是在森马特卖会的大卖场。
我溜出去上厕所,楼下碰到卖书的工作人员,正从一辆四川牌照的车子上往下搬书。我忍了忍,又忍了忍,终于没忍住,一点也不淑女地暗暗在心里问候了对方前辈。
回到会场。台上在大讲成绩,有人在交头接耳,邻座在探头探脑。我又一次感到,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没关系,我是来参加家长会的,不是来交朋友的。在满耳的教育方法高考动态中,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犯困。人这么多,气氛也不算冷场,可我觉得冷。脚趾头仿佛没跟我回来,上哪儿遛弯去了。我有些后悔,此刻如果坐在操场边,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小帅哥打篮球,那该多惬意。回头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家长,如此没心没肺貌似不好。赶紧命令自己将已经走远的心拉回,立正稍息,不许懈怠。
说真的,在如今应试教育依然如此强悍的大环境下,说不在乎分数,不过是嘴上叫嚣,根本没有底气,虚伪得连我自己也不信。前晚梦见自己考试,厚厚的试卷,却是一题也不会做,急醒了。可见压力随处可在,如影随形。
我经常去新村里一家粥铺吃夜宵,每次值班的都是一位只有十九岁的贵州男孩。他每天从下午四点上到半夜三点,每月工资三千,抽五块一包的烟。我问小G童鞋,你想过这样的生活吗?他嘻嘻笑着,若有所思。
三行半小结赵雷在《我们的时光》里唱道:“头顶的太阳,燃烧着青春的余热,他从来不会放弃,照耀着我们行进。”
是的,青春的时光,是无忧的时光,是闪亮的时光,是无悔的时光,是拼搏的时光。我只希望,终有一日,将来的你,会感谢现在奋力拼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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