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底的周末，冒着西雅图少见的酷暑，我特地前去Kubota Garden观看一场特别的表演：日本舞踏Butoh。这是一种起源于60年代的舞蹈，有别于现代舞传统的曲线对称美，它由舞者将身体扭曲变形，以原始激烈的自然身体语言来达到自然的生存状态。舞踏的宗师之一是大野一雄，在他的领航下，舞踏成了独一无二的日本舞蹈，“跳舞吧！只要心跳声还继续响着！”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观赏这一独特的舞蹈，今日得以一见，终于理解了忘形的身心表现。
这场舞蹈名为Wandering & Wondering, 六七名舞者以花园中央的小池塘为起点，边游走边舞蹈，一直跳到树荫下和小桥边。没有任何成段的音乐，只有两位乐器职人用吉他和一些独特器具，制造出鸟叫蝉鸣和流水等自然界的声音。所有观者也都屏息凝神，注视着舞者的动作，眼光跟随他们缓缓移动。大夏天的户外，没有人说话，只有相机快门轻微的声响。
舞者们都面敷白粉、身着大地色系的宽松舞服，这是舞踏的基本特征之一。之所以是这样的装扮，是为了表现舞者完全将自我抹去，从而呈现出最纯粹的生命本质。整个舞踏表演的时间是三个小时，从中午12点到下午3点，所有的舞者都没有休息，而是一路且行且舞，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这样的职业精神令人佩服。从一开始看得有些不知所云，到逐渐被这怪异又震撼的舞姿所吸引，慢慢地，你能理解舞踏希望表达的生命能量。这可能就是舞踏本身是反美好却又震慑人心的魅力所在。
池塘边，两名舞者领头缓缓起舞，如同慢动作一般。
舞者的肢体语言一开始都很缓慢，各种姿势形态都有，展现出一种错落的美。
移步到了林荫下，个人感觉舞踏本身和森林树木更为契合，舞者们没有舞台，就在人们的身边和松树一起舞蹈，竟然有些中国古代天人合一的禅意。
观众们就这样近距离地观赏着，没有人说话，安静而相对阴凉的树林里放佛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
极端的肢体语言表现力，似乎人和树要合为一体。
舞者行走到小石桥上，好像从林里踱步而出的鹿，在缓缓寻找新的方向。
两人舞踏交相辉映，一人舒展身体，拥抱大地母亲；另一人紧随其后，充满了对自然的敬畏。
翻滚的身体，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爱自由。
简单的伴奏，没有华丽的高乐章，只有若隐若现的流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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