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死了

▲《接近荒废的老屋》2021.5.1，巴中·石笋村

路遇一只死去的燕子，

我和紫竹联手挖坑埋了它。

那是在2002年中，是年我7岁。

徒手挖出的坑不大，

堪堪能放下燕子的尸体。

紫竹从路旁捡来块三角形的石头，

权且当作坟头。

我们双手合十作揖，

虔诚无比，荒诞无比。

此后每路过燕子的埋骨地，

我都在心里为它祈祷，默哀一瞬。

那是片山林，是我上学的必经。

燕子埋骨地100米开外，

是我的小学学校。

等到我长大了些，

再路过燕子的埋骨地，

除念及儿时的美好外，

会时常想起来紫竹。

她最近好吗？

托风带去惦念。

燕子的那片埋骨地，

在岁岁年年中野草疯长。

有一年冬，

我们几个小孩一路，割草时偶然踏入。

不知是谁吆喝着取暖，

也不知是谁正好带了火柴，

我们几个小孩，在燕子的埋骨之地旁生起火。

浓烟阵阵，火苗大了起来。

不多时，吼声传来。

是不远处正在给祖宗上坟的人，

呵斥我们生火的危险⚠️。

三两下灭了火，

我们几个小孩逃也似的离开。

燕子埋骨之地所在的那片林，

现在已经荒废。

有燕子曾在我家的天花板上住了数年，

记忆里门大开，燕子就在抬头可见的巢里喂养孩子。

常有泥掉在地上，“啪嗒”一声，

是燕子衔泥筑巢时不小心前功尽弃。

我还小，竟傻傻捡起地上的泥巴，

伸手去递。

燕子当然是歪着脑袋没接过，

我就给它小心镶在了厚厚的燕巢外。

一次大雨，我家后墙体在雨水的冲刷下倒塌，

为了修补房子，天花板被拆，

把燕子巢也取了下来。

此后每逢春，

一群群燕子徘徊在我家屋顶上方的天空时，

我常会想，

这里面会不会就有曾在我家天花板上住了数年的燕子。

而今，燕子住过的老屋接近荒废，

时光不复在，

唯燕子的叽叽喳喳还在老家的天空里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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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笋：95后，写作10年，力图准确记录大时代小人物、小人物大情怀。我们走得太快，总忘记要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价值。等你一起，山海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