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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耐着等了小宫女儿说完，笑着看向闻安：“这颖贵人真是新奇玩意儿不断啊。当初来的时候便是一曲莲上舞，现如今倒是为了太后寿辰又折腾出了新鲜玩意儿。这蒙古的妃子怎么会的这么多秦楚馆儿里头的活计的？”
闻安笑笑说：“本也就是为了讨个乐子，她愿意动心思也是好的。难不成咱们这些经年的旧人还穿着纱衣出去跳舞吗，别败坏了兴致才好。”她对着进来回话的那位说道：“你让小和子去吧，别这么偷偷摸摸的，听个曲儿长长见识也好，别说咱们宫里人管的紧，连个曲子都不给听了。”
“是。”小宫女轻快行了一礼，走出去后喊了一声小和子，叽叽喳喳说了几句便听见二人乐盈盈的声音，随着步子走远了。
“妹妹你这么管教宫人，难不成哪天还好许着他们反过了天去了？这可不行。”
闻安又捏了一块点心，轻轻咬着：“都是爱热闹的年纪，闹闹也就随他们去吧。”
令妃啐了她一声：“老好人都叫你做了，咱们这紫禁城里头往后啊，宫女儿太监的可就要忙不迭送礼说好话，全都跑到你这儿来当差了。”
“那挺好的，”闻安笑着睨了令妃一眼：“你宫里头的茜芍和绿兮看着灵巧听话，这不妹妹要使点手段骗来永和宫才好了。”
令妃听闻展颜：“原来早就动上这个心思了。”
少有的日子，可以这样坐在暖阁里头说说话。闻安瞧着令妃的模样，似一朵初逢春露的花，带着阳光下的那种生机，俏丽开着，任来往的人都忙不迭停下步子，去欣赏这后宫当中最为姝丽的一枝。
宫里头的日子缓，却拦不住春来的步子，等过上几个更深露重的夜，换来的就是连晚风都含着春意的柔暖。闻安披着一袭纱衣，站在庭院里。瞳绿深深的鸽子树已经长满了精致的叶子，在不断往上伸长了枝干，去吸收月亮的光华。
闻安走上前去爱惜地抚着，一旁的语阑见了，笑了一声：“主子，这鸽子树金贵，你可别摸着摸秃了皮。”
闻安听闻，嗔着瞧了一眼语阑：“过了一年了还不见你长了性子，敢笑话起本宫来了。”
“主子，这鸽子树是皇上特特赏给您的，这宫里头统共就只有六株，全栽在了这永和宫。当年初进宫的时候，就把这地方指给了您，奴才想着，您刚刚一人独自轻抚这枝干，怕是念起了这赏赐之人吧？”语阑抬眼瞧了闻安一眼，见她面色自然便继续说：“主子，明日皇上要去御花园赏花，奴才去准备准备？”
“皇上去御花园赏花你去准备什么？御前那么多的宫女太监，你一个小小的永和宫宫女这么巴巴的往前跑，可是丢足了咱们宫里头的面子了。”闻安拉过语阑的手：“好了，夜深了，可不是在这神树下头碎嘴的时辰了。”
第二日天气好，带着春气儿的风刮进来，连外头细碎的鸟鸣声都听得见。闻安睁了眼坐起来，语阑便带着一溜儿的小宫女无声走了进来。
等到随着她们忙活完，闻安瞧了镜子里的人一眼：“语阑？”
语阑笑吟吟福了一福：“主子，可喜欢？”
闻安随口一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晚唐时候的桃花妆你倒是怎么寻出法子来的？”闻安见镜子中的人，眼角一点嫣红，唇上点着淡淡的桃花色，倒像是晚唐的侍女，弱身扶柳，一点温柔。
“回主子，奴才去寻了宫里头的老头面嬷嬷，找着了这桃花妆的用度，又加上夫人带进来的那盒珍珠粉，原本粉嫩的妆便带上了珍珠柔光之彩。这桃花瓣用的是今年最好的江南桃花，奴才前些日子去太医院要的，豫太医还舍不得给奴才，说是要留给贵妃娘娘的。”
闻安侧头看了她一眼：“越发灵巧了，这状子也给你告了，本宫也被你折腾完了。不过，”她仔细瞧了瞧镜中的自己，面若桃花的模样真真有种我见犹怜之感：“你的手艺倒是越发不错了。”
“谢主子！”语阑喜滋滋看着闻安。闻安将桌上的一支琉璃樱花点碎珠的簪子插进语阑的发髻里：“这个给你，春日里添点颜色。”
待梳妆完毕，语阑便张罗着早膳，闻安见她心思急急的模样笑话她：“这御花园的景儿又跑不了，你倒是这么着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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