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构树毛茸茸的黑果子开始吧。据说是以前家家户户都有的成都的老树种了。果实可吃,酸甜带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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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树和樱桃树叶片相似而树干不同,樱桃树的树干一圈一圈的垒加,偏灰褐偏黑;桑树枝干则要“粗制滥造”得多,偏土黄色,没有樱桃树枝干那样黑亮,也没有一圈一圈精致的细纹。
果然还是杏树林最惊为天人。站在山坡高处鸟瞰远方的大片果树林,还以为自己误入了莫奈的油画——其中杏树林在“视觉误导”上功劳最甚。它们枝叶的渐变颜色和生长走势都美的极舒心:由翠绿到青绿到嫩黄到奶橙黄到马卡龙橙粉,由下向上卯足劲儿一枝枝直立向上,就像要用尽全力去够着天空;单独看每片单叶又觉得与世无争,心形带尖的廓形和细齿边缘相得益彰,让人觉得大气可爱又细腻暖心,每一片都像是希望和你自己的心相互映照着共鸣一样。杏子落了一地,红的红,黄的黄,昂扬的昂扬。杏子就落了一地,满不在乎它们自己是在树梢上还是树根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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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刺的细枝条——一开始没发现。微远的清香自然而然,像从遥远的回忆中飘来,安稳悠长。五芒星的花瓣,五方花柱,中心淡绿黄“占星盘”,原来是枣子花。有的枣子花生病了,疯狂长叶子,这病名为“丛生”,看似茂盛青绿生机盎然,实则已入绝境——这是生病的枣树为重症而营造出的蓬勃姿态。
金太阳,凯特,海棠红——三个主要的杏子品种,其中以海棠红最为贵。冒雨摘杏。喜欢杏,与“心”“星”同音,形状似心,颜色似星,像一颗星彩流动的绽放光芒的心,可爱,柔软,甜香,实在,硬核。
我总觉得它们每一个都具有生命,是有灵魂意义的生命。地上的灵魂们上升到天空变成星星,星星是金色的;其中一些星星化身为流星,穿破大气层,擦出橙红的火焰,又往地上落去,于是变成了这些金黄橙红渐变的杏子精灵,被大地上有灵魂的生灵们拾去享用,生灵们因而也得到了杏果的滋养。因此当他们离世时,他们的灵魂上升到空中,也是带着杏子的光泽和香气的,这些杏灵准备变成星星……就这样,大家无意间形成了一个隐秘的、归属大自然的循环的一部分——一个小循环。妙啊,可意会,不可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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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吊在树上,我摘了一枝,看着像是长在土里的块根作物。远眺,微雨,白净的天,太阳没出,天色也不暗。心旷神怡,烦恼被大自然镇得灰沫都不剩。核桃树(宽的翠叶,平行对称脉,不反光,微透明,给人安全感;青绿果实两三一簇,有细网状暗纹,微微有绒,圆或略长圆,底部收为一小尖),柿子树(目前还是青绿四瓣厚花托,正中圆矩形倔小果,令人联想到古代宫殿的藻井纹饰图案),柚子树(有刚刚泛黄的半大柚子,被其母亲用一胳臂高举空中,真可谓“一枝独秀”),桃树(叶片狭长密集呈半下垂姿态,然而每片又有一定的宽度,各有各的波浪起伏,真不负妖娆美名),梨树,李树(叶片较桃叶更窄更密),枇粑树(不知道的还总把它与玉兰树弄混呢),枣树(淡绿白或淡青黄的五芒星小花中间可隐藏着许多危险——那些一不留神就会让人流血的尖刺,如同行道树一般有规律的间隔排布),香椿,桑树,樱桃树,青蒿(可闻见其特有的清香味道),黄荆(据一位长辈说,他们家长就摘此枝条来体罚孩子),金竹,女贞,夹竹桃,三角梅,接骨木(开花和蓍草很像)……都与绵密的软雨,湿润丰沛的空气,一同浸到脑海的海床中,静静舒展着它的生命力,默默滋养着心灵一角,直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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