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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夏天,我做了一个泥巴蛋糕,送给父亲和母亲的泥巴蛋糕。
父亲的生日在夏天,一个烈日炎炎的日子里。
母亲是没有生日的,因为姥姥给她忘记了,因此每年母亲的生日是和父亲一起庆祝的。
订蛋糕的时候,我们总是要求两个生日帽,母亲一个,父亲一个,生日礼物也是双份的,父亲一份,母亲一份。
过生日那天的母亲和父亲一样的开心,但母亲偶尔也会埋怨姥姥,埋怨姥姥怎么可能会忘记她的生日却能记的住舅舅的生日,同时又埋怨姥姥不让她上学却让舅舅上学。
父亲也常常在一边逗她,说母亲蹭他的生日蛋糕吃。
后来,父亲生病了,病的很重。
再后来,父亲去世了,丢下母亲一个人。
父亲去世后,逢父亲生日的那天,我们建议单独给母亲过生日,还按原来的日子,母亲的脸很难看,没说话,然后就走开了,后来发现她在一边偷偷地抹眼泪。
那年的生日就没有给母亲过,那是父亲去世后的第一年。
后来,母亲就再也没有过过一次生日了,虽然很想找个日子给她庆祝生日,比如母亲节那天,但母亲不愿意,我知道她心里的难过。
那年夏天,我又回了老家,那天天气很热,我站在围墙外面的白杨树林里,远远地看着围墙里的家,没有了父亲的院子,冷清了许多。
家里的菜园子还在,公鸡母鸡还在,大黑狗也在,大黄猫也在,它们都在和母亲做着伴,唯独少了那个瘦削而又略微驼背的老头在院子里晃动的身影。
没有了父亲的院子,显得空旷而寂寞。
院子里,母亲和邻居在院子里说着话,邻居走了,剩娘一个人在菜园子里忙碌,她胖胖的身躯一会儿弯下去,一会儿站起来。
院子里的西红柿熟了,母亲摘了一筐子,几乎每天都要摘一筐子,母亲一个人压根吃不完,母亲端着框子出了院子,她去了邻居家里。
父亲在的时候,每天早晨,父亲的乐趣就是摘菜,母亲的乐趣就是端着框子送菜,一家一家的,吃不完的都送给邻居们。
看着母亲端着框子送菜的胖胖的身躯,我的视线模糊了,好像有什么迷住了眼睛。
我蹲下身,坐在白杨树林的小凳子上,雨后的树林里有一滩水,用身边的泥土混合着雨水做了一个蛋糕,一个泥巴蛋糕,又捡了几片绿色的树叶,用树叶拼出了“生日快乐”四个字。
那天是父亲的生日,也是母亲的生日,但又是一个谁也不能提的生日。
邻居家幼小的孩子蹲在我的身旁,她一直看着我和泥巴,看着我做成了一个大大的泥巴蛋糕。
她调皮地伸出脚丫,要去踩我的泥巴蛋糕。
别动!我及时制止了她。
姐姐,这能吃吗?她抬起头,仰头看着我,问道。
能!我说。
姐姐,你给谁做的?她又奶声奶气地问。
给我爸爸,还有妈妈。我笑着说。
她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迷茫和不解。
泥巴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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