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地空空如也

麦地空空如也

那时我还没有死

就躺在白马湖的岸上

就做着一个有关秋天的梦

梦里我喝酒

抱着影子举杯到天明

风奔腾而来，又

奔腾而去

这些风，搂着是我的故乡

后来，我死了

我的死无人过问

我死的时候

我的祖先手握泥沙

我的眼含孤独和悲伤

天又亮了，天亮时

我毁掉了自己

启明星是不说话的

影子是不说话的

影子无所不知，也一无所知

白马湖起了涟漪

白马湖的涟漪无能为力

背着我的诗，又背着我的死

——儿子长大了

儿子爱上了秋天的白马湖

太阳出来了，阳光照亮了白房子

白房子面带笑容

母亲又赤着双脚走进了麦地

麦地空空如也

哪里是坟，哪里是诗

麦地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