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看过一个外国实验,不记得是美国人做的还是英国人做的。他们把一帮大学生封锁在一个空间里,一个模拟监狱的空间,他们的身份是一样的——大学生。然后策划者将他们分类,一部分人当“囚徒”,一部分人当“狱警”。刚开始,他们是平等的,他们还没忘记自己大学生的身份。但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开始对自己的假设身份深信不疑。慢慢的,“狱警”因为权力过大而变得残暴,“囚徒”变得屈服于狱警。直到最后,整个局面已经无法控制,实验就终止了。这个实验,说明了当处于一个与之前无太大关联的环境的时候,人们的身份会被重新打乱。
对此,我深有体会。上个月,我们上一个“沙盘”的课程,简单来说,就是模拟一个公司的运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身份,第一天,我们都很“出戏”,还在想着别的事,心不在焉。第二天,我们开始抱团,想打败别的“公司”,凝聚力开始产生。第三天,每个人已经开始渐渐融入角色,在讨论公司怎么运作的时候已经会开始争吵。不过,这个课程只上三天,要是时间更长,可想而知,人就会真的把自己的身份定位成“总裁”或者“财务总监”。
还有一个例子,高三毕业之后,我去应聘,去参加比赛,就一个人到处跑。在火车上,别人几乎都是有伴的,但我没有。我处于一个和以前的环境不同的新环境中,我原来的身份没用了。就好像当你在家乡的时候,你很自在,做什么都得心应手。而当你离开,去一个没有熟人的新城市,去没有熟人的外国,你就会很慌张,很容易被威胁,很容易受骗,因为原本的安全感已经和旧身份一样丢掉了。人是一种群居动物,一种社会化的动物,身份是给别人有效的“简介”,反过来给自己安全感。我在火车上的时候,一直努力保持一种不卑不亢的姿态,不去献媚,但要有关系不错的人。其中一次,从云南到北京,到贵州塌方了,一共在火车上待了三四天,后来我只到长沙就下车坐飞机去了北京。刚开始,火车上每个人都平等的。但第二天开始,那些伙伴多的群体,那些性格活跃的人就慢慢脱颖而出。我和自己对面的一个哥哥聊的不错,应该叫哥哥吧,当时我十八岁,他二十八岁,叫他甲吧。关系很好,后来到贵阳又上来一个小伙子,我们三个关系很好。第二天,有一帮打工的,人数众多,加上常年在外,很能侃大山,渐渐上升到“统治地位”。第三天,他们就开始调侃列车员,后来又一起嘲笑另一个打工的,一群人嘲讽他吹牛逼。随着凑热闹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几乎整节车厢的人都参与进来,一起嘲讽那个人。甲也加入进去,一起嘲讽那个打工的,之后,甲的地位也在这次事件中得到了提升。后来,我就在长沙下了车,我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也许再多加两天,整节车厢的人都会融入到这场“身份认同游戏”中,在短短几天里建立一个新的身份。而那个打工的,我就比较同情了,至少在火车上,他的身份会一直保持“弱者”“好欺负”这样的标签。越和之前的社会环境断的干净,越容易在新的环境中打破原有身份。身份地位的确立,一次失误,就极难在旧环境中改正。
再比如,我从初三就开始在社交平台发表自己的一些态度,发表一些文章。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慢慢的大家就都认同你了,认同你的“写作”身份。我总是穿的很奇怪,时间一长,也就被认同了。也就是说,我所谓的“艺术家”“作者”“音乐人”这些身份,是逐渐建立起来的,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我好多朋友有时候也会写一些东西,或者做一些标新立异的事。但影响力和被接受程度都不如我,为什么?归根到底,还是身份认证问题。就好像现在,我的名气和韩寒、张佳嘉不能比的。人们不愿意看,更愿意看他们的,因为他们的“身份认证”程度比我强得多。虽然我也会分享一些自己的音乐作品,但有的朋友最近才知道我是做音乐的。为什么?身份认证问题。他们从未对我有“音乐人”这样的标签或者印象,就很容易自动忽略那些分享,就算发给他们,可能也不会听。建立身份认同,这是非常漫长的过程。如果在旧环境已经没有了上升通道,身份已经被固化,就只能去一个新的和之前毫无瓜葛的环境重新建立一个身份。欧洲的精英都留在了欧洲,“无能之辈”都去了美洲,这群“无能之辈”建立了目前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美国。
想当作家,一千篇一万篇都不算多;想当音乐家,一千首一百首都不算多。除此之外,还要确定是否擅长或热爱。现在放学了,等下要拍毕业照。我站在宿舍楼窗口,看着从教学楼蜂拥而出的人,路不长,几百米。“有时候觉得路长,兴许是路上人太拥挤的幻觉吧?”我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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