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对文学的热爱是与生俱来的。
我对文学的热爱是从听故事开始的。和其他小孩儿一样,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听故事,父母一有时间我就缠着他们给我讲故事,但他们文化程度都不高,所以知道的故事非常有限,我爸每次都笑着给我讲武松打虎的故事,有很多次,在夏天的午后,他光着膀子躺在炕上,我躺在他怀里,津津有味地听第N遍武松打虎的故事。他总是讲到一半就打起了呼噜 如故事里的武松喝醉酒躺在青石板上。因此老虎每每幸免于难。老妈每次都把我揽在怀里,一边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我,一边给我讲小马过河和爱迪生的故事。尤其是爱迪生那个做实验太投入忘记吃饭的故事,我的记忆尤深,估计一辈子不会忘。等我有了孩子我也会给他讲老妈给我讲的这个爱迪生的故事。小时候家里穷,没有钱给我买童话书。我是上初中以后才知道安徒生和格林童话的。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的文学启蒙,和我对文学天生的痴迷。
再大点,我家就买了一台电视,当时我才3、4岁,但我很快就学会操作电视。我记得看的最早的电视剧,是封神榜和莲花争霸。莲花争霸在我的记忆里就是白衣飘飘的潇洒和美女如云的繁华。那部电视剧启蒙了我对女性美的热爱,记得在看那部电视剧时我曾向父母夸下海口:我长大了一定要娶莲花争霸里那么漂亮的媳妇儿!我想那就是我对女性美偏执的追求的源头吧。看封神榜时我才四五岁,我那时候和一群比我大四五岁的孩子们玩。有一天在我们胡同东口的大石头上他们把我围了一圈很认真的听我讲封神榜的故事。那时我就有了一定对故事叙述的能力。
我姐比我大三岁,从她上小学开始,每回她们发了新课本,我都会抢过来看,尤其喜爱看语文书。里面的唐诗更是过目不忘。记得有一次在我家院子里的大梧桐树下,我和我姐还有他的两个同学比赛背她们课本上的唐诗,每回都是我背的又快又准。
小时候每回去厕所蹲坑时,我嘴里都会念叨一个故事,或唱一首歌词被我改编过的歌。我的创作冲动,在上厕所时非常强烈,很多时候创作投入到都忘了自己是在拉屎,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那时每回上厕所我都不拿纸,完事儿我就有恃无恐地大喊大叫,然后我姐就背着脸把纸给我递过来……真是不管我什么时候拉屎,都有人给我送纸啊……
小学二年级的语文课本上,有两首叶挺的诗。是他皖南事变下狱后写的。其中有一首的开头是“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天晚上我趴在炕沿上写完作业。兴致冲冲的拿出语文课本来,要给老爸老妈读那首诗。我很喜欢那首诗,也觉得自己读得很好,声情并茂。但我刚读没两句,老爸就打断我,说我读的不好。那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以致时至今日我都记忆犹新。那是我第一次萌生对现代诗歌的热爱,和用自己饱满的感情朗读它的冲动。是一点星星之火,是新生的蓓蕾,但却被老爸无情的浇灭和扼杀了。老爸当时是无意的,但却给我留下了永恒而伤感的记忆。所以我下决心等我的孩子或是别人家的孩子,在我面前稚嫩却满怀希望地表现出对某件事的热爱时,我一定拼命去保护它……
儿时萌生的对事物天然的热爱是最可贵的,说不定那就会成为一个伟大艺术家的起点。我们作为理智健全的成年人,要是见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去保护它珍惜它。多年之后,那些曾经的小孩儿,一定会在心里深深地感谢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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