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张先生照例又要去赶集,我真想一起去,但是宝宝太小不适合去人员密集的大集,我也只能作罢。我本人并非老张那样的“集滑子”(老张的家乡话,特指爱赶集的人),想去赶集,主要是想买一个大南瓜。
南瓜有啥稀罕的,这个季节一抓一大把。但是我想要的这个南瓜它不一样,它很特别。你听我说说。大概是前年的这个季节,我家集滑子老张赶集回来对我说在集上遇到一位老太太卖南瓜,那南瓜真不错。我因为手头有工作,他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通,我没仔细听,只记得他最后说:“太可惜了,我想转一圈回来再买,省的拿着赶集太累,结果回来一看就一个小的了,不太好了,关键也不便宜。一个人一下买了三个,卖得太快啦,可惜可惜。”不就是个南瓜吗,我又不爱吃。你爱吃,哪买不行啊,楼下菜店有的是。我翻个白眼又去忙了。
转眼到了去年的这个季节。有一天中午我和郭老师相约一起去学校外面的面馆吃面。如果我俩第四节都没有课,会提前出去一会儿,省得被下课急着出校门的考研大军冲得跌跌撞撞。这些学生,时间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太宝贵了,为了中午能多休息一会儿,他们走路都是带风的。好几次我和郭老师出校门过安检都是被他们推着出来的,太可怕了。果然,有目标的学习效率就是高,想想我们职高部那些个活宝学生,用一句网上的流行语形容就是“人家吃饭是为了活着,他们活着就只为了干饭。”结果我俩有事一耽搁,晚了,考研大军下课了,心想又得挨挤了,唉!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郭老师一脸淡定地拉着我绕开大军往门诊楼方向走,我立即明白了,她要剑走偏锋,走门诊的大门出去。前段时间因为疫情的原因,学校的大门是禁止随便出去的,有些学生没有假条想偷偷溜出去,都是走这里。学校为了安全起见,中午就让铁将军把门。这段时间疫情平稳,又是刚开学的军训期间,学生难免有个磕磕碰碰水土不服啥的,门诊楼又全天开放了。我俩虽然是教师,但是如此不走寻常路,难免有误导学生的嫌疑,所以走到门诊大厅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屏气凝神,四处张望,鬼鬼祟祟。我呢,主要是怕遇到门诊楼的张大夫——她是主管,外号“老阴天”,天天拉个脸,爱训人,我怕她。我正四处张望呢,乖乖,你猜我看到了个啥?这是个啥啊?它可真漂亮啊!此时一个一抱大的大南瓜正静静地坐在离门口不远的药品展示柜上,它太好看了,简直不像个南瓜,而像一件艺术品。我也顾不上怕老阴天了,停下来仔细瞧瞧这个南瓜。这个南瓜真大啊,我要是想把它带走,估计没跑两步老阴天一准儿能撵上我,抱着它肯定跑不快。我这是啥想法,竟然想偷人家南瓜,罪过罪过。不过这个南瓜真是好看。她是橘色的,成熟的橘色,自稍细的瓜蒂到膨大的肚子都闪着温润柔和的光,油亮亮的,身上还带有类似山西老窑口器物上那种斑点——铁锈斑,这绝不是坏了的标志,反而让这个南瓜更有韵味了,她就像莫迪里阿尼的女人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在替老阴天看门似的。
说来也怪,那天我们去吃面,面馆的收银台上也摆着一个类似的南瓜,只是那个略生,绿色的,上面没有铁锈斑,比门诊楼的成色差一些,但足以表明大家都喜欢这种南瓜。我想得到一个的欲望更强烈了,可是,上哪弄啊!
当天晚上,我把两次看到南瓜的事情给老张一说,老张立即想起来去年看到的南瓜就是这个品种,自己想买没买成,问我还记得吗。哦哦,有点印象,就是这种南瓜吗,太漂亮了,我喜欢!下次看到,你最少也得买三个,自家一个,给双方父母每家一个。我甚至都盘算好了:买回来先观赏,再吃掉,最后留点种子,让婆婆种种试试。后来老张去集上看了几次,时节晚了,没买到。
今年天气一凉,我就惦记起南瓜来。可是有了宝宝,出门不方便。集滑子老张干活我又着实有点不放心,有的时候他不是嫌累就是嫌贵——听他说一个南瓜一两百呢!管他呢,反正我嘱咐他了,让他看到一定要买,真不晓得我的愿望今年能实现吗。
我心心念念的南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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