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

好汉不提当年勇，当一个人总把“想当年”挂在嘴边的时候，那只有一种解释，你老啦！当年的豪气干云霄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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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光虽然没这口头禅，但与人交流分享，话题总绕不开当年的事，当年的勇，当年的冒傻气。

临近中午，德旺夫妇带着小孙女造访沐光家中。

德旺年轻时贪杯，就好这一口。如今年龄大了，虽不及年轻时的豪气，但多年的这点嗜好仍然保留了下来，隔三差五地，呼朋唤友来上三四两。最近几年，他只要来找沐光，总要带上老伴给他当专职司机，原因无他，要喝酒。老伴也忠于职守，顺顺当当把他拉来吃酒，再顺顺当当把他拉回家。

记得刚参加工作的那几年，大家都是单身，进门一把火，出门一把锁，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有那么两年，纪念日是在德旺的单身宿舍过的。屋里简陋的陈设，小小的案板印象深刻。即便如此，已经比上学的时候好上一百倍。

因为都是刚参加工作，收入微薄，下馆子就免了。三个家伙一起逛菜市场，割点肉，买几把青菜，当然，酒是必不可少。回到家六只手忙活，简简单单几个菜，一碟子花生米上了桌，剩下的就都在酒里了。

德旺和纪康身形高大，在那个时候已经表现出对白酒的热衷，体量渐渐显露，而且互不服气，只要碰在一处，必要拼个酒底朝天，厮杀到眼底充血。同样，晚上三人必是大被同眠，看过的小说，搞笑的段子轮番表演，笑声半宿不绝于耳。

几年后，二人的酒量令人咂舌，由开始的三人一瓶，变成三人两瓶，再后来，德旺自己包干一瓶。他说，其它的就交给你们了，与我无关。那时候，喝啤酒用的口杯，德旺能一口气将满满一杯白酒灌下肚，目测起码在四两以上，照样谈笑风生，俏皮话不断，酒风很好。

纪康的酒量也很可观，因为身处官场，工作的特殊性，迎来送往不断。说每天泡在酒缸里有些夸张，但隔三差五喝高只当家常便饭。喝出酒瘾，下班后或者周休天，没有机会创造机会，电话联络同学或酒友，沉湎酒场不能自拔，这也为后来查出肝硬化埋下隐患。

随着年龄偏大，近几年德旺的酒量也明显缩水，而且，下了酒场就是睡觉。

德旺今天带了一瓶高度汾，说是2016年的存货，这是最后一瓶，留着今天要和沐光享用，那起码也是地地道道的六年陈酿了。沐光年轻时本来就没多大的量，如今更是喝不了多少，言明喝开心就好，渗多少，算多少，富富有余。

席间，沐光提及德旺当年的豪气，德旺说，那时也品不出酒好不好，纯粹就是仗着年轻，瞎灌！

一桌的饭菜，吃不了几口就饱，居然还有点撑；酒只能喝个二三两。看来，做个酒囊饭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老就是老了，不服不行，还是悠着点吧。留个好身体，青山常在，细水长流。生活就像陈年的老酒，要慢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