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母亲节再次来临,在这个满怀感恩的节日气氛里,一大早我朋友圈就开始了满屏的“秀恩爱”,有发跟母亲自拍祝母亲节日快乐的,也有直接发红包截图,简单豪放的。
于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也想来“秀秀”我跟我妈的故事,首先我是一名地道的“留守儿童”,由自己奶奶一直带到初中才回自己家住。因此小时候对于我妈,我有种说不上来的印象,感觉时而亲切又时而陌生,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读初中,她回家工作那几年才好点。
还记得小时候语文课上,老师经常会要求写关于妈妈的作文,别的同学标题都是母亲做的饭菜或者妈妈的手之类,只有我会写上一个某月某日的一天,而那天必定是我妈最近回来的一次。
童年里跟我妈相处在一起的日子都很短暂,一年到头她的假也不多,最多能回来四五次,少到三五天一次,多则半个月为止。虽然时间不长,不过该给的母爱她一点不少的都在这段时间里补给了我,那时候睡觉前她都会跟我讲很多故事,比如有个两兄弟分地的故事,让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故事主要是说从前有个老人家里,有两儿子哥哥比较霸道,弟弟又非常老实。后来老人去世只留下了一栋房子和一个韭菜地,但哥哥欺负弟弟,把房子自己霸占了,而把韭菜地给了弟弟,结果不久后,弟弟却在韭菜地里挖出来金子,让哥哥后悔不已。
我也不知道是外婆讲给她听的,还是她自己编的,虽然现在听来,故事比较狗血,但那时候躺床上,听的好认真呀,听的时候还常常在想,将来一定不能像这个哥哥一样贪心,不能这么坏。可是一直到现在我也是家里的独生子,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妈干嘛老是跟我讲这些个兄弟之间要和睦的故事。
到了五年级的时候,我妈由于工作的原因,回家次数就更加少了。不过她会经常打电话回来,也许是觉得自己缺少对我的陪伴,所以每次打电话她都会问我有没有钱用?要吃什么东西?下次妈回来给你带。这几句话也成为了日后我们母子通话的必问项目。
我在电话里的要求,她基本上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能也是她内心总觉得对我有点亏欠吧。而我小时候也确实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每次都哭得那么伤心,为什么每次还是要丢下我就走了,甚至有时候走都不告诉我,还是放学回家奶奶告诉我的,那种瞬间的落差,我特别讨厌。
我有好几次因为她的“不告而别”而生气,电话那头还是一如既往的问道:“儿子最近还好吗?上学钱够不够?下次要我带什么东西回来吃?”,有时候我也会抱怨道:“什么都不用了,反正你下次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随便吧。”
电话那头首先是一阵尴尬的笑,后来还是耐心地哄完你,说很快了,你外公生日我肯定是要回来的,到时候就不走了。可是我妈不知道的是,从此除了自己的生日,我记得的就只有外公的生日了,一直到现在外公去世,我还记得他的生日是3.23,这也算是我藏在心里多年的一个小秘密了。
后来就是读初中,我妈终于不用出去了,她在家附近找了份工作,而随着年龄的变化我也更加的了解我妈,从奶奶嘴里也知道了那些年我妈有多么不容易,家里建房子和供我读书的学费,几乎都是我妈一个人承担的,而我爸那时候正沉迷于打牌,不太管事。后来她们经常吵架,我妈外出一部分是赚钱,还有一部分是不想看见我爸,一直到后面这几年,我爸才算正常点。
本以为可以跟自己妈天天生活在一起了,应该会很幸福吧?我想我妈也是这么想的,可结果往往不如人意,由于从小跟我妈就缺乏磨合,所以在生活上和各种琐事上,都非常容易闹矛盾,从小就适应了“放养”的我一下子被“圈养”起来,争吵和挨打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有一次是因为期中考试,我跟几个朋友旷课去打游戏,连期中考试都没有参加。后来老师打电话到家里,说我不用再来学校了,要求我退学。那天是我平生第一次见我妈那么严肃和生气,那天她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揪着我跪在门口,狠狠抽了我几巴掌。
完事她问我:“如果你现在不读书了,你要干嘛去?我知道常年没管你的原因,你现在功课也落太多,听课也没用了,但是你就是混,也要给我多混几年”,说着说着她又掉眼泪,摸了摸我红了的脸问疼不疼,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逃课、抽烟跟打架真的一点都不厉害,真正厉害的是,你以后都不能再让面前这个女人流泪。
自那以后,我虽然还是个别老师眼中的“坏学生”,但我却再也没有因为逃课、打架而叫过家长,直到现在我都仍然非常感谢我妈那时候的几个巴掌跟眼泪,虽然很疼,但是真长记性。不因自己的一时任性,而让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跟你有关系的人来买单,也间接成为了我日后做人和做事的原则。
不知不觉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我妈今年就快五十了,眼角已经有了明显几道凹陷的波纹,头发也开始白了起来。而那时候整天在学校惹老师生气,回家跟爸妈吵嘴的少年,今年也已经是二十四,不得不说时间是真的越来越不经用。
现在跟我妈打电话,她还是会问我那几句话:“在外面怎么样?钱够不够?回家想吃什么?妈给你做。”而现在再听到这几句话,不但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不理解,反而觉得异常的温暖,可能在自己母亲眼里,就算是一百岁,也还是会把你当成,以往那个牵在手心里的小孩,毕竟有妈的地方,才会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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