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你,你马上跌倒,因为伤你的,不是别人,是你的骨血是那个丢也丢不掉的女儿。
三毛曾经这样形容过她与父亲的关系“我知道,爸爸,你最爱我,也最恨我,我们之间一生的冲突,一次又一次深深地伤害到彼此。”我想我与父亲的关系也大抵如此……
实在无法形象地描述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就说说他的故事。
破败的砖头堆砌的瓦房里,透露这浓重的霉味,脚下是坑坑洼洼的泥地,破旧的沙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屋前杂草丛生。屋子里没有一样东西,可以看出生活的气息。
天还未亮,一个小男孩便悄悄起了床,走进厨房,匆匆喝了碗米汤,就背着书包消失在了夜色里。阳光倾泻而下,他走进教室,来到了自己的课桌前。桌子是砖头垒起来的,他看着桌子后空洞洞的一块地方,不忍叹了一口气——几天前,他要求父亲给自己用家里多余的木头做一个板凳让他带到学校去,他说班里桌子太高,自己够不到。然而得到的却是父亲的一记冷眼,和一句“你怎么那么多事。”他摇了摇头,转身搬来了几块砖头,垒成了一个方块,跪在砖头上,开始了一天的课程。老师一脸笑意的走进教室,来到了他的桌前,说道“你考得不错回家跟你父亲商量,让他送你去更好的学校吧。”他顿时喜笑颜开,刚一放学就兴冲冲地跑回家,看到的却是父亲在毒打自己的母亲。他顿时红了眼,疯了一般冲向父亲,与那个冷漠而又满是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扭打在了一起。第二天,男人一脸怒气地冲到学校,要求老师开除自己的孩子。那一年他拿着一个由几根木条定成的木箱,装着一床破棉被和几件旧衣服只身来到了合肥。那一年,他16岁。
后来他遇见了一位女孩,他成为了一位丈夫,再后来他有了我,他成了一个父亲……
父亲对我的日常生活从来不操心,却偏偏对我的学习严厉到我无法忍受。上一年级时,学汉语拼音,父亲当时在一个学校的澡堂工作,他一边上班,一边搞我的学习,每每老师成绩不理想,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父亲难听的叫骂和令人畏惧的巴掌,这还不算结束,他竟还罚我在人来人往的空地上跪上一阵子,我的童年在父亲的摧残下算是丢尽了颜面。上了初中,我的反叛心理更加强烈,我逃课,我不学习,我考倒数,我尽我所能做的一切去报复他,我甚至对妈妈说“虎毒还不食子呢,我看他能做到哪一步!”没错,那时候的我恨他,特别恨他。
直到有一天,我半梦半醒间看到刚打过弟弟的爸爸现在弟弟的床头许久,轻轻地抚着他的脸,一瞬间,所有的回忆涌上心头,我才发现,有多少恨,就有多少爱。
妈妈曾经偷偷的告诉我,我小的时候,父亲每回打过我,在我带着恨意熟睡的夜里,他都将头埋在被窝里痛哭,那时候的我无法理解父亲这一近乎矛盾的行为,而现在我想,那大概是一种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心情吧。儿时淘气,喜欢在澡堂里跑来跑去,一不小心把脸摔出了一个大口子,父亲为此与母亲大吵一架。一桩桩,一件件,勾勒出了父亲的形象,那个男人,在我年幼时是我心里的超人,我眼里的他无所不能。现在,他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我眼里的他内敛寡言。
今天,是父亲节,所以,爸爸,我想跟你说说平时无法启齿的心里话。我知道,学习是你一生的遗憾,当初你那些没有实现的梦,我会努力去替你完成。风风雨雨十几年,如今我方才能略微领会到你的心酸与不易,我其实一直被你保护的很好。你在外面受到的苦和委屈,从来不说,家里经济的窘迫,你也从未让它展现在我面前。你是我心里的超级英雄,我一直以为你我所不能,直到你趴在沙发上捂着腰,疼痛难忍,直到你看着家里的账本发出一声声无奈的叹息,我才发现,我曾经以为的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原来也有太多的的无能为力。曾经的我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晓,拉着你的手,趴在你的背上,就可以感受着你的温暖。而如今的我知道你的辛苦,也明白你的付出,却已经忘了如何与你相处。我感受着你的苍老,而又无能为力,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一生,换你岁月长留,换你健康快乐。
还有对不起,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我从来没有让你感受过骄傲,你却依然待我如宝。
亲爱的老爸,我爱你,父亲节快乐!
——最爱你的女儿敬上
从未让你骄傲,你却待我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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